贺忽然：“我要去长安。”

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

贺闭了闭：“我知，但陛下还在长安，而且长安一失，天下必，我不能睁睁看着突厥的铁蹄杀长安，肆无忌惮。”

薛潭面不改：“这就是我说的下策了，陈巍此仗胜算不大，长安看就要暴在突厥人底下，但就算您带人驰援，长安未必就能守住，恰恰相反，会将我们苦心经营的这些兵力全都搭去。”

真定公主沉声：“三郎，鱼说得有理，现在不是救不救，而是救不救得了的问题！难你忍心看着桑林、林淼，还有那些士兵陪你去送死吗！”

贺握了拳，一气：“你们不必去，留在这里，我带五万兵去驰援陈巍，如果赶不及，就直奔京城，长安还有禁军，总不至于还未开打就撤退，我从后面伏击，并非全无胜算。”

其实真定公主也赞同薛潭的意见，但她看了贺一，还是问：“那中策和下策呢？”

薛潭就：“为今之计，我们有上中下三策。上策，无过于固守灵州，保存实力，下萧豫打甘州，突厥打晋州，一时半会谁也顾不上灵州。甘州现在能守住的可能很小，但也正好能消耗萧豫的兵力，等他打完甘州南下时，我们再行阻击，那样更有把握歼灭萧豫。”

“三郎，我知你内心重情，不愿将你的父兄置于险地，想要全力营救他们，可你想过没有，如果朝中没有人给突厥人和萧豫通风报信，他们的行军速度又怎会如此之快？说不定对方早就撺掇陛下迁都移驾，你我都知，陈巍不过是挡在突厥人面前的最后一防线，一旦你过去之后扑了个空，就会被突厥人吞吃腹。没有你，我们现在努力经营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局势到了这等田地，就算贺在朝堂，也无法阻止陈巍去迎战突厥人。

灵州现在虽然日夜练兵，不敢懈怠，但自家人知自家事，下突厥与萧豫分两路军，朝中又屡屡决策失误，众人实在不敢将筹码悉数押在朝廷的诏令上。

他起，竟是无视众人的意见，不肯再听下去，径自便往外

一旦陈巍抵挡不住突厥人的攻势，长安陷落只是迟早的事情。

贺淡淡：“岭南有五郎，有他在，这个天下的气数就不算尽了，如果我两个月之内未归，而灵州又守不住，你们带着百姓往南撤退，先去蜀中，再设法与五郎联系上，总归有路的。”

陈巍上的重担与压力可想而知。

只是内心难免苍凉，有些兔死狐悲的慨叹。

他这一去，只怕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

贺沉沉坐着，思绪纷，不发一言，任由薛潭等人商议对策。

像陈巍这样，令人安心，怕是连嘉祐帝本人，都对陈巍抱以十二万分的期望。

贺与陈巍素昧平生，可却不妨碍他能察知对方的心路，一心打仗的武将，对敌我弱形势了如指掌，明知前方就是悬崖，却还不能不一步步走过去，纵跃下。

薛潭：“中策便是我方才说的，增援甘州，与甘州共同躯敌，但萧豫自先帝在位时竖起反旗，韬光养晦十数年，实力不容小觑，这注定会是一场苦战……”

真定公主看着他的神带上了一丝怜悯，她叹息一声。

只赴国难，一死报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