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逸舟一愣，他与谢锦天虽然始终于微妙的敌对关系，但也算对彼此了解。此刻，他偏看着面上平静的谢锦天，只觉得遍生寒。

程衍和萧牧小心翼翼避开话题的样，其实比无意间提起要更令人伤。他只是失心，却并没有失忆，他记得那些妄想，也记得谢锦天的到访。

二人回来，便把这事和萧牧说了，萧牧自然支持，带着他们一同去看了几托朋友找的店面，又问清了经营饭店要办的手续，三个人就这么火朝天地忙了两个多月，才把一家本就装修得古古香的店铺给租了下来。

说来也巧，程衍要拜的那位师傅是为饱读诗书颇有生活意趣的老先生，他在自家了个小院，而易杨又对院颇有研究，两人真是一见如故，相见恨晚。易杨本就对厨艺有兴趣，便也跟着程衍一同学了。

距离院已近半年，此时恰是秋末。

这话，正中易杨的下怀。他之前考虑到自己的情况，就想要转业了，可一时间也不知能什么。两人这一合计，便决定开一家复刻古时候菜谱的餐馆，易杨恰好有些积蓄，也愿意投去一同经营。

想必那时候，易杨已经现幻觉了吧？要不是自己用制指令使得易杨忘记了这段回忆，也许他会对自己的神状态有所察觉，也就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易杨正捧着本同样是倪瓒写的在给程衍讲解其中一“云林鹅”的法。

那么此刻呢？清醒后的易杨又会怎样看待他？

“我不会再现在他面前。”谢锦天目视着前方一字一句，“我也不会再让任何伤害过他的人，现在他的面前。”

“古代说的‘烧’更类似‘蒸’，只是铁锅也有烘烤的作用，严格来说，应该算“闷蒸”。”

谢锦天既想知，又怕知，可他已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我们养了很多猫……黑的，白的，的……”

他的妄想中，只有他的父亲，没有创痛、没有生死永隔。可现实中，他却只有密密麻麻的创痛，就算那日，谢锦天的双当真浸在悔恨加的悲戚里，那也不过是稍纵即逝的夏虫语冰

在开张前，易杨便和程衍专心研究那些个历朝历代的老饕们留下的谱，甚至到了废寝忘的地步。这不仅仅是因为这是一份由兴趣衍生的事业，更是因为他急于向过去别。每当他从药盒里取那每日必服的药时，都会害怕自己闲下来，人一闲下来便容易胡思想，想无法改变的事，想没有可能的人。

之前他决定离开，和程衍别时得知程衍要去杭州拜个老师傅提升厨艺，便也萌生了去散散心的念，两人一拍即合，便订了行程，哪知走前却遭遇了这么一，易杨院后，不愿再留在这个伤心地，便不停蹄地随程衍去了。

“你说过，希望我能有‘求而不得、舍而不能’的一天。”谢锦天打开了车灯，照得前一片虚晃的白，什么也看不见。

也许，离那一天已经不远了。

真可笑，他让樊逸舟闭嘴，可自己却又陷这样穷思竭虑的痛苦中。他无法抑制地想，在易杨当时的幻觉里，是否他依旧是那束恰好照他世界的光亮？

“我本来就想回去以后开家自己的馆，你要不要一起？”回去前，程衍邀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