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之前骗了你。”易杨想起之前问夏雪要视频，想起前几日徘徊时的偶遇。

“不，我是该醒醒了，和你没关系。”夏雪试图将此刻的自己与过去的自己割裂开来——权当从前的自己死了，然而却又没死透，笃笃地敲着门，从只字片语里回煞，“这觉就像着了，我竟然和那些个妒妇一样。”

“年幼时，他总护着我，把我当弟弟。”

“要是有杯饮就好了。”

开了气，觉到重回四肢的温，这才从同宗同源的钝痛中缓过神来。

回到易杨的租屋，开了空调，脱了外，一人一杯可可握在手中。

嫉妒、怀疑，寻着蛛丝迹不遗余力地追踪。

谢锦天那样心气傲，又怎会容忍她的多疑？那装在容里的易碎的情本就经不起推敲，是她一意孤行，掂量着敲打着，却失手摔碎了假象。

“他竟然这样……对不起，我太后知后觉了。”可可的香甜对比无可奈何的苦涩，自幼

易杨喝不惯甜腻的饮料的，但他知夏雪喜，而此刻，他也需要量的东西，将沸腾至却又冻成冰的情绪溶解成一缕一缕，以供剖析。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夏雪念起易杨曾形容心上人那句话，如今方明白此中意，“你比我执着得更久吧？”

直到此刻，夏雪的手才松开，这一举动实属有些逾越了，可在此情此景下，语言是如此无力，唯有在自掌心传递的温度才是真真切切的。他们迫切需要一表象的缔结，以确定尚未被这个世界所厌弃。

杨偏首看向夏雪。他不知她所指的结束，是用来形容她和谢锦天的情，还是对于他的审判。

“不介意的话，去我那里吧？”

夏雪听得怔忡，连手里的饮料凉了都没发觉，依旧握着，握得关节发白。

易杨听夏雪问起，虽然从邀请她来家里时便好了吐心声的打算，但当真要揭开这层遮羞布时，仍是惶惶。他从未向樊逸舟和余潜以外的人剖白过自己，那是最荒唐、最可悲、最畸形的恋。而夏雪与他非亲非故，甚至某意义上还夹着谢锦天那一层尴尬的关系，不该浅言。可此刻，两人都急需与过去一个了断，彼此倾诉，便是最恰好的谢幕。

大年初一的清晨，没有店铺营业。夏雪也不好意思去打扰住在附近的表，只能带着易杨回到车里。

她从未如此心寒过，这与方才撞破谢锦天的谎言时的挫折是截然不同的。试想，谢锦天对易杨这样一个青梅竹的存在都能如此心狠手毒，对她这个注定要被束之阁的摆设又能好到哪里去？

易杨最终决定将一切娓娓来，只是隐瞒了余潜的存在，略过了儿时的创伤。

她险些踏的不是情的坟墓，而是绝望的渊。

夏雪没有再解释，只是拉起易杨冰冷的手往反方向走。仿佛要一同逃离这个注定要在回忆里镇守的伤心地。

那池塘上的冰窟窿，像无数空的，冷冷窥视着他们徒劳的挣扎。

其实从她变成这不堪的模样还不自知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这殊途同归的结局。

夏雪的开场听来只是为缓解尴尬，可易杨却能从这话里察觉夏雪的贴——她是不愿教他难堪的，即便在知晓他的丑陋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