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便去和萧牧他们打了个招呼，独自先走了。

易杨站在扶手边，看着一闪而过的樊逸舟的背影，只觉得怆然。他是对不起他的，不在于他注定要辜负他的情，而在于他对于这辜负，并没有生多少愧疚。就像他的母亲，对他父亲的真心弃之如敝履，却陶醉于关于谢锦天父亲的不切实际的幻象中。

“那么晚了，你一个人……”

樊逸舟还当易杨在闹什么别扭，想追却又不敢，怕当真惹怒了看似温顺实则倔的易杨，唯有瞧瞧尾随他到了车站，亲看着他上了公，这才安心离开，

巡逻的保安绕过来几次，手电筒晃得他两酸涩。他合上，

“我没有那幸运。”这一次易杨没有再回避谢锦天的问题。

他坐在窗边，在一个拐弯后，看到了曾经的学校，以及学校边上残存的破败的景观。它就好似一个老态龙钟的故人，静静坐在那儿，等待着再次的偶遇，又或是永久的别离。

“我赶末班车。”易杨并没有给樊逸舟劝说的机会，看了手机，转便往公站台走去。

“你回去吧！不用送了。”易杨拒绝了樊逸舟。

易杨抬看他一，樊逸舟便笑不来了，乖乖跟在易杨后亦步亦趋地了包间。

他厌恶这样弃妇般的自己，厌恶孤零零地坐在这里。他反反复复地想要离开，可每当站起来，却又忍不住想，也许下一秒谢锦天就来了。于是又坐回去，一边厌恶着自己一边等待着。

“幸运？”谢锦天忍不住挑眉，“在我看来，那不过是自欺欺人。”

他越鄙视她，却越像她，这教他如何不厌恶自己？

谢锦天想起在礼堂外窥见的那一，那一，他似乎看到了台上替他人主持婚礼的易杨，隐隐约约的寂寞。

谢锦天冷冷瞥了樊逸舟一，忽略他对易杨，“到地方，不见不散。”

“谢医生——”不知何时便站在一旁的樊逸舟倚着墙好整以暇，“喜宴还没吃完，就迫不及待地拆台了？”

“怎么？约你私奔？”樊逸舟看易杨若有所思的模样，故作镇定地玩笑。

那一年，谢锦天有了夏雪，易杨没敢问他，是不是忘了年底说过的旅行计划，是不是忘了每年这时候的不见不散。他只是独自背着行坐在这里，反反复复数着，结冰的池塘表面被狠狠砸的残缺。

之后的话题，便都小心翼翼地避开了某些内容，吃得闹却并不畅快，醉了的只有萧牧一个。程衍扶着萧牧和二人别时，用力握了握易杨的手，无需多言，易杨明白他想说什么。这一天于他们来说，都是脱胎换骨的日。

那寂寞令谢锦天心中些许快、些许忧虑。快的是，易杨与樊逸舟的关系或许并没有到达值得相濡以沫的地步，忧虑的是，易杨打算用什么来填补这寂寞。

看着乘客渐渐地少了，拥挤的心上也门可罗雀。

他早已经承认了他对萧牧和程衍的嫉妒，他对他们的婚礼如此尽心尽力，实则是将自己无法实现的愿望都转嫁到了他们上，可当他看着他们完成这仪式时，却总忍不住带他自己，而坐在对面与他共牢而、合卺而酳的，却是张不可言说的模糊的脸面。人心最叵测的一面，便是无法真心诚意地祝福与自己遭遇类似却更为幸运的人。

场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