暻洛动作反而比他快些，连忙转过避开穆颜的神，尴尬地笑了笑，“别看现在很吓人，其实一也不疼。”说着还抬手用力往后背拍了拍，耸了耸肩，一副“你看”的样。

打一瓢浇下再慢慢梳开，反复几次，原先一杂的随意盘起的鸟窝被穆颜整理的十分齐整，银丝缎一样披在肩上。只是如瀑发丝下隐约蜿蜒的伤疤，十分骇人又让人十分心疼。

即便是过了这么久，暻洛满银丝里愣是寻不见一丝黑发。

穆颜只是白了他一，没有说话，站起默默走到外室了。

穆颜大概知被火燎过的伤该怎么治疗。首先为了不染必须用烧红的快刀仔细清创，施以草药再用净的布帛包起保持燥。每日换药一次，需将药草从伤上剥离，不得有一丝残留以防二次染。其中的过程就像将肤活生生地从上撕走，哪里会不疼。

明明时间还没过去多久，明明是同一个人，却从少年模样长成了一个真正的大人。

穆颜佯装无意地将暻洛长发捞起，用五指轻轻地梳理，暻洛肩后到双臂攀附着骇人的伤疤，兴许是因为经过了十年，这些伤疤已经不像最初那样红得惹，可不规则的凸起凹陷，疤痕如蛇般盘绕着躯连成一片，想想都疼。

暻洛反应过来连忙从池里爬了起来踉跄地追了去。撩开帘一个惯就撞上往回走的穆颜。

“噢。”暻洛乖乖照，背过手忙脚地。穆颜的神一直没办法从暻洛的上移开。

“哦……”暻洛虽然对下赤条条的自己能与穆颜共一室还有小期待，但是想想这一泥条儿，还是乖乖地转过去搓了起来，在气里搓成一只新鲜锅的寿桃。

穆颜就算差摔了，也没把怀里的东西扔去，一净的里衣，外衫仍挂在外室的屏风上，还有里衣里裹着的锦。他把锦在手里，然后将里衣推暻洛怀里，“穿上！”

尽如此，蓝黎还是不厌其烦地说这早年的故事，可穆颜那时候没心没肺，又怎会知何为一夜愁，何为心肝俱焚，何为枯坐直到天明。现在才隐约明白若不是彻骨的伤心悔恨，又怎会有人一宿之间愁白了发。

记忆里的暻洛还是十六岁的样，少年老成，有些世故。得很大一只，总喜窝在自己跟前仰着直勾勾盯着自己看，眉间都是刻意讨好的神，让人讨厌不起来。大概是少年骨架虽然长得却不壮，肩膀窄窄人也劲瘦，整个人像棵豆芽菜，让人放心不下。

穆颜从来都没想过放

这时穆颜也无所谓浴池沿边地板，在暻洛背后盘坐下来，一边用皂角打上，一边轻轻梳开暻洛纠结缠绕的发丝。

现在的穆颜哪里禁得起暻洛这么蛮横的冲撞，一个不稳差就后仰倒在地上，被暻洛疾手快地捞起然后锁在怀里。穆颜被撞得冒金星，始作俑者却还磨着牙恶狠狠地问他，“你上哪去？”

这样想着，梳着暻洛发尾的手动作慢了下来，不由自主地覆上暻洛的肩膀，一慢慢地抚过。“疼么？”这样的话穆颜却没能问，只是咬了咬牙，缩回了手。

他知暻洛一夜白的故事。是蓝黎提起过的。那时候的他是把一切都忘了的穆颜，了无牵挂也无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