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连珠目中神情不定。李越笑看着他。自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虽不至于像从前卧底时那么如履薄冰，但也时时刻刻总是绷着一弦，过得很不自在。铁连珠虽是个不知底细的陌生人，却反而让他觉得轻松。铁连珠情豪，颇似前生军营里的兄弟们，更让他有莫名的亲近之，因此在这茫茫大之中，两个素不相识之人反而相谈甚。

铁连珠冷看他举动，突然说：“你不是商人。”李越一怔，铁连珠已经接下去，“你知南祁朝廷要遣人赈灾，你乔装打扮隐瞒份西定，你手不凡才众，你到底是什么人？”

李越笑：“一来，他那船无帆无舵无船工，只有翻的份。比被你死或许还多受一会儿罪。”

两人互相瞪视片刻，铁连珠首先转过了。李越笑：“何必你是什么人，我又是什么人，共患难就是好兄弟，咱们一块在里面泡过来的，难还不算情？”

李越叹了气，也站起来招手。小船箭也似地到前，林影已经激动地大喊：“兄弟，你们两个还活着，真担心死我了！”

铁连珠冷嗤：“他们纵有，难会拿来？”

李越皱了皱眉，心想周醒只怕以找寻自己为第一要事，可惜周凤城未到，不然以他的胆，必能主持这件事，挤那些大的囤粮来。想到这里不由有些焦躁，坐起来四面环望。但盼周醒先遇到林影，以林影之通文，一算地势必定能找到这里来。

李越摸摸脸上，嘴上贴的小胡和脸上涂的颜料早被冲净了，风定尘俊秀的廓，不由笑了一笑，学着他气：“你不是盗。你治民如治军调理有方，你不是西定人却在大灾之时不离西定，你手不凡胆更大，不会敢来决堤，你到底又是什么人？”

李越笑着：“这，还淹不死我们。”瞥见周醒面憔悴，神情沉寂，满自责，连忙使了个，免得他一踏上实地就跪倒请罪。周醒睛里遍布血丝，下上也满是胡渣，一见李越，圈竟忍不住红了，微带

铁连珠恨恨：“那也便宜了他！他将粮运走，城外上万灾民吃什么？你说南祁会来人赈灾，究竟几时才到？”

么会到了平河城？”

铁连珠哼了一声：“他们听了你的话，都要回乡田。我反正没事，听说平河城会放粮赈灾，就过来看看闹。没想到那狗官如此混，当时真该一箭取了他的狗命才是。”

李越笑笑：“赈灾的人自然会到，其实我看城里未必无粮，不过普通人家没有。那些大商贾之家只怕积存有余呢。”

李越一直微笑着看他，看得铁连珠的脸微微涨红，微动，言又止。忽然远隐隐传来人声，李越回一看，一条小船从面上飞驶而来，桨的是林影，船上站着的正是周醒。两人已经看见了他们，正在激动地大喊。铁连珠猛地站起来：“有人来了。”

铁连珠心中沉不定。他这一族风俗敬重英雄，李越的手他已然见识过，也是暗暗佩服；决堤放更是义举，还在洪之中救了自己命，三者相加，他也极想与李越相，但他猜测李越来自南祁，且可能是朝廷中人，想到自己份特殊，不免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