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林员说：“咨询费每六秒一元。”

姑且算是被原谅了，王泽想。

王泽这才发现，自己也不知护林员为什么要独自留在那座山上，像一位苦行僧一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巡逻着，没有伴侣，没有朋友，除了前来自杀的人和山脚下的那些惯偷，他就像是在避免一切与人类接的机会那般，躲藏在山野林里。

护林员说：“我们这乡下地方要简单得多，也就真的只是吃了顿饭。”

？”

46

王泽说：“但也没有必要一直躲在山里不与外界接吧，即使这里是你的家，你也可以从事其他职业的。”

谢过阿姨后，王泽最后问了一句：“请问在我之前来这里翻档案的人，是谁？”

王泽连忙接过那本铺了不少灰尘的相册本，在阿姨的协助下，他从一堆像素极低的人里，找了护林员那张满不在乎的脸。

护林员往后一靠，挨着墙说：“没有其他职业能像现在这样，基本不需要和人类打的。”

阿姨说：“哎呦，你最好还是别在他面前提这事，他小时候就被人丢到山上，是个老把他拉扯大的，想让他接自己的岗位，那孩也实诚，还真的就留在那里了……哎总算找到了！果然是上次看完放错地方了！”

护林员用一“你真是多事得乎我意料之外”的神打量了一阵王泽。

王泽找准机会打断了阿姨的唠叨：“可是我从来没有听他说过他的家人……”

王泽说：“去唱K了，租了个大包间，然后喝酒玩游戏……都是些惯例的活动。”

王泽拆开一包薯片，递给护林员：“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护林员远远地看见王泽的影，便替他开了门，接过手上的东西。

王泽单刀直：“你为什么毕业后会选择留在这座山里呢？”

王泽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过于忧心忡忡了：“人类把你怎么样了吗？”

照片里的护林员，微微侧着，就像是想拍完赶走一样。

他说：“当时他们找了个饭馆，整个班几十个人都挤在一个房间，很吵很吵，稍微离远一都听不到别人在说什么。我就坐在那里，看着他们因为我听不清楚的话而大笑，只觉得吵得我脑仁痛，完全不理解他们在为什么而情绪涨。”

护林员说：“看来你今天经历还蛮充实的啊。”

阿姨用手背了把汗，王泽赶掏纸巾递上：“他哪有什么家啊，他就住在那山上！我们这小学校，别说学生宿舍，教师宿舍都没有，他每天得老早起床赶来上学，放学了又得赶回家饭，要不是他家里这样的条件，也许他也读上大学喽，哪需要还呆在山上熬苦日。所以说，人啊，最重要的就是投个好胎……”

护林员说：“你的毕业散伙饭是怎么样的？”

护林员说：“没怎么样。”

王泽回了山上，带着大包小包的零和罐。

护林员嘴里咬着薯片，漫不经心地说：“我刚生时就被遗弃在山上，是前一位护林员捡到了我，他太老了就走了，这地方就给了我。除了这里他没有别的地方住，所以我也没有，在这里过日也还凑合，就没挪地方了。”

王泽咬着薯片：“我说过我会去了解你的。”

45

“但我边坐着个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