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砚礼便睡了过去，但瞧得睡得并不安稳，云替他掖了掖被，喊纪年在旁守着，随后跟房东打了个手势，两人一块儿走了去。

纪年搂着他，一会儿摸摸他的额，一会儿又碰碰他的脸，“你发烧了，我这就带你去医院！”他语气急促，不难听张。

厉害，仿佛连血都在沸腾。

云莞尔一笑，看向这个年近五旬的男人，“把先生叫来，是想跟您说一声，这房我们不租了，您也知，这里实在不太适合养病。”他说话很客气，也很实在，“不知砚礼有没有付过房租，如

砚礼摇摇，试图挣开纪年，中糊地说着，“不要，我不去医院。”他皱起眉，双颊泛起一抹病态的红。

纪年拿他没法，只好求助于云，而云瞧砚礼这么抗拒医院，也不忍心他，但生了病总得治，于是他转过对房东说：“房东先生，麻烦您帮我去买退烧药回来可以吗？”说着立即从夹里一张一百元。

砚礼极小声地应了声，眉却仍旧锁，想必是难受得很。

大约半小时后，房东买药回来，顺便还买回了冰袋，云了声谢，赶服侍着砚礼用了药，他动作很轻缓，好似生怕一不小心把人给噎着。

只是一周不见，砚礼明显憔悴了许多，纪年望着他的脸，只觉心都要碎了，他叹着气，吻里全是心疼，“也不知这一个星期砚礼是怎么过来的，这里什么都没有，他一定受苦了。”

砚礼努力地睁开一条，但看去却全是叠影，也不知过了多久，才辨了面前的男人是纪年。

房东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啤酒肚，“不用这么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云见他找了半天无果，终是摇摇：“别找了，估计他这儿本没巾，你给倒杯温，等房东回来就让他服药。”

外的空气比那半地下室要新鲜得多，云靠在墙边，抬眸望着天，半晌才轻声说：“今天谢谢了。”

云见他有反应，便安心了些，能给回应，这至少说明还没烧到神志不清，“别怕，我们不去医院了，待会儿吃药，再好好睡一觉。”

待砚礼重新平躺下来，云才将冰袋敷在他额，而后在其耳边低语，“好好睡一觉，醒来就会没事的。”他声音本就好听，这会儿轻声细语的，更像是施了力。

砚礼脑袋昏昏沉沉的，隐约还有意识，虽然动作幅度很小，却还是了。

“好。”好在砚礼这里还有，纪年给倒了杯放一边凉着，继而走到云旁，与他一同守着。

云则留下来帮忙照顾砚礼，他年长于纪年，又常年一个人生活，在自理方面总是要比纪年这养尊优的少爷得多。

他张了张，小声且无力地问了句，“你怎么来了？”

耳畔依稀是个熟悉的声音，正一声声地唤着他的名字。

云在床边守着他，而纪年将整个房间都找遍了，却也没找到一块巾，这屋本就不大，有什么没什么都一目了然。

房东大叔人很好，快地答应下来，拿着钱就去了。

“我来吧，你去洗块冷巾来。”云淡淡地吩咐，然后扶着砚礼平躺下来，“砚礼，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云没说话，心里也同样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