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曾欺骗你。”

“无论怎样。”

林嘉彦闭上了睛，把梗在咙间的一团意行咽了下去。之后伸手环住了前这男人的腰。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都不用说，他飞过了大半个世界，踏遍江河湖海，最终仍是要回到这个怀抱。

“对不起，我放弃过你。”

在桐山监狱的那些日日夜夜里，他时常自嘲地弯起角，想起边以秋说的那句话。

钱赢仰起，目不转睛地看了他好一阵，声音沉而低，却缓慢清晰。

“对不起，我这么重地伤害了你……”

他一直在琢磨，明天，或者后天，不然就下周，怎么尽量温和地跟这宝贝儿说再见……

开合，他轻声说。

钱赢仰看他，林嘉彦被这神看得满心酸。半晌之后，那神的主人又轻轻说了两个字。

钱赢将脸埋了林嘉彦柔的发丝里，呼。林嘉彦迟疑了片刻，一只手上了他后背轻拍，隔着衣服仿佛接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动静，他惊讶仰，让一个微微发抖的吻落在了额角。

林嘉彦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浑颤抖几乎站立不稳时，他一瞬间无以复加的心疼和后悔，却不得不迫自己面对周遭那无法对抗的四面囹圄。

五年前的第二看守所里，面对着憔悴苍白的林嘉彦，负重案、家世复杂的他，无论如何，也没法伸裹着囚服的手臂，将这宝贝拥在怀里。

“我不会再放开了。”

可以用一切方法去将之一生一世收在怀中。

他从来没有比那一刻更明白，边以秋为什么宁可死，也拒绝跟他合作。

他轻柔地，近乎于虔诚地印上了一个吻。

“对不起，我没有足够的信任你。”

林嘉彦垂着看他，没说话，也没动。

非但要不起，他还得尽快想办法和这骄纵宝贝撇清关系。毕竟，他的是掉脑袋的事儿，而这天真单纯的小孩儿理当有锦绣前程，完全不能跟一个不清不白的黑分纠缠不清。

林嘉彦没动，于是钱赢站了起来，将林嘉彦用力搂在了怀里。

“只要愿意去，总能洗白的。”

他说：“我知了。”

他只能用最狠最拙劣的方式斩断与这宝贝的一切关联，因为那时本无法预料到自己将会面临什么。也许是坐上几十年的牢，更有可能将连累到林嘉彦。柯明轩和边以秋的例在前，他佩服那两个人能为了彼此豁命去，他自认也可以，但是舍不得林嘉彦。

钱赢将林嘉彦的手合在了掌心里，然后慢慢到了自己的嘴上。

明日复明日，他没想到最终的结局竟然来得这么急迫又这么不可收拾。一桩无论如何也难以洗清的枪械走私大案，当军警联合踹开梧叶山仓库的大门时，他仓促间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转去找林嘉彦在哪。

但是军区政委家的公，他要不起。

——那个小孩儿，可别吓着。

第28章

“对不起。”

他愿意的。他愿意啊……

林嘉彦像是走了很远的路，忽然才觉了疲乏。他没有更多的表示，只是轻轻牵动了一下角，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摸了一下钱赢的脑袋。

他的小猫，骄纵天真，单纯烈。只适合捧在手心养，不可以苍白消瘦至此。

“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