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完】

第25章

在柔和日光与灿烂晚霞的映照之下，林嘉彦看到了那张面目端正、却莫名带着一丝邪气的脸，那人勾起一抹笑，冲他自我介绍。

“你、你是谁！”

“来，认识一下你男人，钱赢。有钱的钱，从来不输的那个赢。”

何建功伸手要去接，冷不防一个更长的胳膊伸过去，大手一张稳稳托住。老何大大咧咧地来了句：“手快哈！”也没回就继续钩柿去了。噼里啪啦连续往下掉，钱赢左手三个右手四个玩杂技似的全收在手里，后有人开始鼓掌，笑着夸：“帅！”钱赢心下甚，只可惜说这话的人不是自己最希望的那个。

对方愣了一下，突然就笑了。笑声中那人去了下床的开关，厚重遮光帘徐徐打开，放了外已近傍晚的瑰丽天光。

朱红墙的龙爪槐拥着柿树，难得在这岁末年上绿意未凋，更的柿树梢上吊着一个个橙红明亮的小灯笼，在灿烂日光里招摇着行人目。林嘉彦仰望去，孩似的了一个笑，何建功就问，想吃吗？得了个之后噔噔噔跑开了，过了会儿拿来个带弯钩的长竹竿，举了一勾一挑，一个红彤彤的柿就掉了下来。

这一番话听得几人都愣住了，钱赢最先回过神来，他沉地来了一句：“何先生……哦不，老何，你是个哲学家。”

咙发了惊恐的一问。

林嘉彦微微吃惊，他知何建功当年是怎样的风云人，一笔能画雷霆风雨从龙见虎的天才少年。而今倒被这四面墙拘禁在内，说不定——说不定照他话里透的意思，还打算上一辈。

他无所谓地笑了笑。

何建功摊了下手，笑：“年轻时想着称王称霸自己要去开创个天下，但是见过另一条路上的风景以后，才忽然觉得那也很好。只是更需要沉下心来耐住寂寞，在毫无绪里找绪，在一团混里解决混。修复是比创造来得更艰苦，但是当一张稀烂的破碎图景在手底下一恢复得妙如初。那一刻真是幸福得不得了，庆幸终究不曾错过，庆幸多亏了全心全意投。”

他非常矜持地转过把接了一怀的果递给林嘉彦和季昀，隆冬季节冻得梆梆的柿，随便了咬上一，先不说酸甜滋味，这冰冻就已经是相当脆。林嘉彦乐呵呵地拿了一个给何建功，问：“这也算是御柿了吧？”何建功掐指一算，说这树了有三十多年，应该是改革开放柿。一票人都乐了。

“可能到死，也不会超过我当年在学校里一学期能完成的作品数目。”

夸完了老何以后，他内心的危机更加烈，终于在后面的行程里，他悄悄地落在了后，然后给林嘉彦发了条微信：你们在大

何建功琢磨了下：“我来这里七年，手完成的作品只有三件。”

他忍不住又问了一遍曾经的疑问：“你真的放弃梦想啦？”

何建功所在的办公区域在外朝南三所，外看起来也是朱墙金瓦，只是陈旧得厉害，并未如公众开放区域那么整饬一新。这倒更接近这座超过六百年历史磅礴建筑群的真相，一座灿烂朝下的艳丽废墟。何建功没带他们往自己的工作区域里走，只是站在外随便介绍了下，钱赢忽然开问：“修复一件作品需要多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