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澜从没想过自己还会有在别人床前给人念诗的时候，话虽如此，偶尔一次也没什麽不可以。

这会儿他病得浑上下从里到外都不舒服，听听那些悦耳的东西，至少听觉上得到享受，说不定人也会舒服一。

「没错。」

龙澜以後会去哄姑娘吗？不会。所以这句话对他来说纯属笑话，虽然完全没有令他发笑。

这次莱昂没有再追问涵义，只是糊糊地咕哝着：「嗯，好听……」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非懂。

怕他是不是除了发烧以外还犯了别的病，佐伊再次把医生找了过去。检查来检查去，确确实实就只是

心念一转，这事倒是从没询问过，「你平常也会想念故土吗？」

莱昂接着问：「什麽意思？」

从龙澜肩上落了几束长发，刚好垂在莱昂边，两发相互对比，黑的更显黑暗，金的更显璀璨。

东方之日──诗里本的涵义倒是其次，只不过是突然觉得这样四个字合适极了，与这金灿灿的发。

龙澜角一弯，忽然倾凑上前，在他脸上蜻蜓地亲了一下。探手，用指尖挑起他的一缕发，再次俯在他印下一吻。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莱昂，不期然地想起了一首诗，自然而然地念了来。

「不会？」

莱昂很专心地把每个字认真听完，虽然一个字都没听懂。

「这是首什麽诗？」他问。

经过龙澜言简意赅的解释，莱昂恍然地摸摸下：「原来如此，就是想家了啊。」

「情诗？」

他的睡脸很安详，面颊上泛着两团红云，那病态的红在这时看来也有孩气般的可。

龙澜说：「思归。」

里光芒一闪，突然蹙起眉，过了一会儿，眉重新松开，眸黑幽幽的宛如两潭死。

他静静思考了片刻，开说：「才七日，离家已二年。　　人归落雁後，思发在前。」

他刚刚在想什麽？东方之日？这个人不是。没有人是他的东方之日。

也可以说，他本是见不得光的，而这个人就好比是他的东方之日……吗？

东方之日兮，彼姝者，在我室兮。

顿了顿，轻嗤一声摇摇，「算了，再说这麽沈重的话题就没意思了，你还有没有什麽有意思的情诗？」

一连好几天过去，莱昂的病情始终不上不下，既没有恶化，也明显明显的好转。

说到底，东方之日算什麽东西？温？甚或温情情？他不需要，这些是跟他绝缘的东西，不论是以前，是现在，还是以後。

他的声线低沈，很有质，此刻把语速放慢，再加上满异国语言，哪怕他是在骂人，听在别人耳里也会觉得宛如诗歌一样了。

莱昂促狭地挤挤，「以後你要是想去哄姑娘，说不准这些玩意就会有奇效呢。」

莱昂有些意外，「那你倒是很，一般人在异乡都会对故乡牵挂肚，真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其实如果已经不打算回去，也就没必要想那麽多了，只是自寻烦恼而已，人生开开心心是最重要的。」

如果说他属於暗夜，那麽这个人就属於艳天，本就像是一太，既明亮又温──那里真是温得无与比。

龙澜摇：「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