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阁一侧站成了雕像的柳文鸢不失时机捧上一杯茶：“陛下，保重龙要。”

有那么个瞬间，他几乎都要被这念得恨不能冒犯君威，住萧演的肩膀摇晃，在他耳边吼：“这不是你还要打压这打压那的时候了！”

话已至此，施羽虽想不清为何丞相突然变了立场，但却赶抓住机会和他站在了同一战线上：“陈相言之有理，臣请陛下定夺虎符之事。”

几位重臣纷纷离去，萧演这才觉自己恢复了

施羽继续分析：“若突厥军南下越过黄河，徐州驻军仅五千人，蜀守军要对抗南诏不能动，东南边境的防卫军也不可贸然调离——陛下！”

陈有攸再拜：“臣以为当务之急乃北境边防，陛下收回虎符是为防大将军威望过，君命有所不受，但如今若还不放权，不仅寒了将士的心，还会导致更为严重的后果。”

继续北上。但在渔城外，阿史那兀善竟带了突厥兵增援，双方兵力悬殊上万……让大将军如何取胜……若陛下再不定夺，不仅渔无法夺回，恐怕连同整个骁骑卫都会覆灭啊！”

他略一抬，瞥见萧演脸不太好看，却仍着：“君臣离心，于国于民都不是好事，陛下纵然相信大将军不会违抗皇命，可……大将军麾下还有那么多将领……渔离金陵千里之遥，如此鏖战，最终只怕不是全军覆没就是——”

“朕……”萧演终是开了，声音嘶哑，“朕会考虑的，你们都退下吧。”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王狄也跟了上来，扬声：“陛下，恳请将另一半虎符赐予大将军，调动黄河以北全兵力，与突厥决一死战！”

此言一，不仅萧演震惊在原地，连施羽和王狄都不可置信地望向陈有攸。满室死寂中，安静的柳文鸢忽然言：“臣以为陈相此言未必全无理，特殊时间，皇监国利大于弊。陛下可再三考虑再定夺。”

“谋反”二字卡在了他的咙，陈有攸说不下去，只好重重地磕：“陛下三思！”

事已至此，施羽真的想不通为何萧演还着那半块虎符不放。他说得几乎燥，那帝王只是望向自己，中看不情绪的波动。

骁骑卫与“覆灭”两个字似乎从未放在一起过，没有人觉得他们会输。但这次梁军没了调兵虎符，左支右绌，节节败退——搞不好真的会落败。

而萧演却再也说不话了，他不知想了些什么，仰面躺在榻上，只觉得咙仿佛被堵住了。陈有攸说完这些，从地上爬起，小声：“臣告退。”

萧演示意他直说，他便低了，声音比方才轻了不少：“龙欠安，局势又如此张，朝会不可或缺……陛下可否准许，皇监国？”

陈有攸：“陛下，还有一事。”

萧演向来对这个自己一手提的丞相颇为信任，闻言忙：“卿请讲。”

西殿阁内，当朝三位重臣跪成了一排。施羽言罢，拼命叩，连额角都红了，陈有攸更是膝行向前几步：“陛下，臣有一言！”

施羽心闪过一个想法：“莫非他当真是在拿江山儿戏吗？”

“你们……你们……”萧演气犹不定，又是一阵咳嗽，腔内满是血腥味。

萧演瞳孔微微放大，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却说不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