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依言坐下，两人之间再无其他话。李绒吃着红枣生百合这些用来讨吉利的零嘴，他就坐在旁边看李绒。

天佑在苏晏面前站定，活像只会复述主原话的鹦鹉，机械又板正：

谢晖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护卫萧启琛的暗卫天佑托着一个檀木盒稳步前来。他一长衫，和平日里的短打很不一样，乍一看去并不能宾客之中。

为自己这个荒唐的念到好笑了片刻，苏晏暗中检讨：“你怎么能这样？分明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对谁都是折辱。”

他像一阵秋风，飞快地刮过了整个院，并未引起多大震动，却带来了雨的气息。

大约是他太|安静，李绒也放松下来，主动与他搭话：“以后他们是不是都要叫我少夫人？听上去有老。”

他和天慧不同，说话总是一板一的严肃，若非说的话妥帖，不明真相的人怕是以为此人不是来贺喜，而是来找茬。

觥筹错，半个时辰后宾客都醉意朦胧。苏晏环顾一周，见谁也没注意到自己，悄悄地离席，在院中徘徊一圈，终是回了东厢。

李绒想了想：“……还是叫我绒娘吧，我娘说得生了孩才叫夫人。”

李绒拿着一颗生三下五除二地剥了嘴里，摇了摇。她好似饿了很久，苏晏一松更加百无禁忌，直接坐下来，还拍了拍侧的位置：“你也吃，听他们说前院光喝酒了。夜里空腹喝酒，第二天容易肚痛。”

她才十七岁，比自己还要小。苏晏思及这层，：“不愿就不必，你喜怎么叫？”

苏晏失笑，不发表任何意见。他起脱了大红的外衫，随

天佑：“秋后染了风寒，殿下|虚，一小病也会拖延很久才痊愈。御医开了方，叮嘱不要风。今夜看有雨，殿下不好前来，遣卑职来给小侯爷、给大将军赔罪。”

苏晏抱着那个檀木盒，仰望了望天边。

苏晏颔首，亲自收了那对玉如意，并未打开来看，对天佑：“辛苦你了，喝杯酒再走吧？也算作替殿下喝了。”

“殿下欠恙，不能亲临贺喜，托卑职前来传话：大喜的日，小侯爷千万开心些。这玉如意是多年前陛下赏给容华娘娘的，为的好事成双，人生如意，殿下看重小侯爷，在承岚殿挑了半晌也挑不比这更有意义的贺礼，还望小侯爷莫要见怪。”

“不必了。”苏晏声阻止，温和，“累了一天，绒娘也辛苦得很，多吃些——要面条吗？我吩咐厨房煮一碗面来。”

他拜堂之前天边卷过一金，日西斜，看着尚且晴朗，这时苍穹风起云涌，星月都隐去了行踪，空气中的味渐渐了。

李绒并未坐在床边蒙着盖等他，而是大大咧咧地站在桌边吃上摆的糖地瓜和生。听见门响，她惊慌失措地拎起手边的红盖，就要往床边跑。

她吃东西的样让苏晏想起了萧启琛。

苏晏勉挤一个微笑：“怎么会见怪……阿琛……殿下他怎么了？”

天佑：“多谢小侯爷。”

接着他便拿了个空杯，任由苏晏斟满，和他轻巧地一碰杯，一饮而尽。满杯酒下肚，天佑立刻把杯一放，抱拳：“喜酒已经喝过，卑职回复命了。祝小侯爷和少夫人举案齐眉，百年好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