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付墨。

“随便走的？”李幸愣了一下，“什么叫随便走的？”

付墨看上去安安稳稳的，不像主动惹事的格。但有时候安静反而会成为引人注目的理由。再不惹事，以牙还牙总还是会的。

第13章十三

李幸一边东一句西一句地跟他闲聊，随便又问了问些不痛不的基本问题。李幸手下三十多个伙计，这些没怎么读过书的男孩不好教，也格鲜明，但三三两两都有自己的小圈。他们有些忌惮付墨，又有些不屑，绝大多数都远远防备着。一整天下来，付墨始终自己待着，显得和周围格格不。

可付墨只摇摇：“随便走的。”

老四说：“瞎闹吧，爹妈也舍得，这破地方有什么

冬的滨北，车站格外闹拥挤。那晚八正是华灯初上，来往的旅人和拉客司机中，没人注意到一个独走车站的十七岁年轻人。他带旅途的风尘与不知去往何的麻木，长期避光和失眠带来的苍白脸在霓虹映照下异样遥远，看起来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之前也没来得及问问，你是哪儿的人？听音是南清周边的吧，怎么跑咱们这儿来了。”李幸装作不经意开启闲聊。

付墨转看他一，：“是。”

卸完货，大家各自散开休息，李幸算着账随意地走到付墨旁边坐下：“小付，早上来的是你朋友吗？”

付墨说：“火车站买最近的一趟，就来了。”

付墨坐在一边，活时挽起的衣袖修长白皙的小臂，并不在意寒冷。他和同龄男孩一样不甚壮，看上去有些单薄，但起活来时力气惊人，手也很稳。他抓起一袋沉甸甸的货，李幸一看，这是一双会打架的手。

他猜付墨不会超过二十岁。这个年纪，不上学多半就是来打工了，但他也不像有目的要去什么。而且虽然付墨看着不像有钱人，可是李幸觉得他并不是那从社会底层混上来的，这样的年轻人他见过很多，他们大多躁动不安，难掩不自觉的圆和心机，付墨没有给他这觉。他在完全不认识冯哥的情况下夜遇手相助，或许也跟胆量无关。

“刚上完中么，没考上大学，冯哥让来验一下生活，验够了就送回去复读。”

“对。”付墨答。

李幸说：“冯哥外甥。”一边随手合上账本：“叫四叔。”

他让人难以接近的也不完全是距离，更像是一对任何事情的发生都无所谓的漠然。

“他还有外甥？”老四在货箱上坐下。被叫得老，但他实际才四十，看了付墨几：“多大啊？”

李幸想起他那晚来时上背着包：“你那天晚上是刚到滨北？”

风带过来一阵呛人的烟味，市场后面的老四叼着烟来了：“李幸，这谁啊？”

他离开那栋困扰他十七年的噩梦，却难以消除随年岁渐重的茫然和郁。常年单薄的生活消磨掉他的一切好奇与期待，那一刻的滨北，对他来说跟世界上所有其他地方没有任何区别。

从那晚冯哥把他带来开始，面对冯哥一血和这么多人，他一反应都没有。之后李幸安排他躲避、吃住，不说什么，他好像都不是很在意。李幸让他留下来，他也完全没有经过思考，似乎别人怎么安排他的人生，跟他毫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