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侧裙角只勾勒线条，却没有上颜，不仔细看还真看不来。

沈东篱见他光一闪，就猜到他的想法，伸臂抱住他，叹：“傻孩，就算杀光所有的仇人，也不如得回一个亲人啊。”

不报仇了吗？可是，他不同啊，那样刻骨的仇恨都是他亲经历，怎能放得开？

沈东篱叹了气：“他对你确实情意厚，武功人品也都是上上之选。可是，楚云，他会给你带来灾祸啊。”

荆楚云一惊，直觉地反驳：“那怎么行？我跟着你，你的份会暴的，多年的心血也会付之东。”

沈东篱一震，泪而笑：“是，知吗？楚云，天下再没有哪两个字能比这两个更动听了。”

“楚云，我们有一个的母亲。你失踪后，我从来没听她提起过你，但是在她弥留之时，却说了句‘我们一家四一起回非雾崖，逍遥儿在那里……’，显然，她心里时时都记挂着你。”

看到母亲的画像，荆楚云便觉得她是生平所见最丽的人，难那“嫣然公”的容貌竟比她还么？怎么可能？

沈东篱虽然知他八成会拒绝，却没想到拒绝得这样直白脆，连一丝考虑和犹豫都没有，不由苦笑。

“母亲劳过度，于六年前过世。”

沈东篱轻轻执起荆楚云的手，觉他的手搐了一下。

“因为风少侠吗？”

忍不住轻唤了一声：“哥哥。”

沈东篱：“不错。当年最有名的画师是一个叫沧浪的人，最擅长画人。此人极为狂傲，顺的人不给钱也画，不顺的人，就是价千金也不肯动笔。故得罪了一些达官显贵，被人迫害，险些丧命，父亲无意间救了他，请他为母亲画像，他慨然应允。正画到将要完成，舅舅突然回到山上，他不知屋里有外人，像往常一样取下易容直冲来。那沧浪一见舅舅的容貌就痴了，不顾还未完成的画像，非要为他画一张像。舅舅不肯答应，那人竟将自己关在房里三天三夜，回忆那短暂的一面，不眠不休地作画，最后心力瘁竟吐血而亡。后来我教的罪名又多了一个无故害死画师沧浪。”

正自讶异，却听沈东篱：“楚云，跟我走好吗？让我来照顾你，保护你。”

“我很兴在这世上还有一个亲人，但是——”荆楚云退离他的怀抱，轻柔而定地说：“我不能跟你走。”

多么丽的人，如此的忍不，她是——母亲啊——

停了一下，又解释：“逍遥儿是母亲对舅舅的称呼，意思是他终日不着家，只自己逍遥自在，后来舅舅脆改名叫肖遥来迎合母亲的话。”

荆楚云盯着画中人，似乎要把她的形貌刻在心上，突然皱眉：“这幅画没有完。”

他的怀抱和风灼实的怀抱不同，很温、很舒服，带着淡雅的香。亲人，这就是亲人吗？宁愿放弃报仇的信念也要照顾他、保护他，他的血脉至亲。

起，也每每泪满面，没想到这次竟能如此镇静地说完。也许听的人太过平静，说的人也激动不起来。想象中亲人相认，说起不堪往事，刻骨仇恨，辛酸不已，抱痛哭的场景丝毫没有现。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让他们不会有丝毫怀疑。而且就算怀疑我也不怕，我早有退路，大不了我们兄弟离开中原。”

荆楚云抿了抿，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