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专心致志地抱着对方，受到彼此腔都剧烈起伏。过命兄弟，或许对与殷朝暮来说顾禺早就超过了兄弟。几十年情，两辈纠葛，如今终于随着顾禺即将远行而消散。

殷朝暮抹了把脸，觉得自己一个男人也不适合玩儿伤情，帮顾禺把风衣理了理，顾禺一颤，扭过不看他泛红的角。殷朝暮很快收拾好心情，潇洒地笑：“走吧，时间快到了。”

光的光线一束束洒来，他们在机场告别。

殷朝暮哽咽：“别，小维之前就过我的，结果那家伙不够义气，话都不说一声就把老一个人扔下了。”

顾禺抱住他，轻轻在额上印上了一个吻。

他直起来，面从容：“阿禺，不要担心。我知你是为我好，怕我吃了亏。其实顾疏是什么样的人，五年前第一见到他的时候，我就清楚了。”

这世上，再没有谁比他更了解顾疏的本。

两人之间多少、多少暗涌动、多少不可调和的矛盾……都在这最后一中。生死劫生死劫，以一劫胜负直接决定整盘棋死活，顾疏最后走的几步棋，他在何氏开发案事故这一小块儿生死劫中，选择是抗到底，还是弃认输、画地为牢。

一个绝对宽容绝对支持的怀抱，沈倦、陆维、现在到了顾禺，殷朝暮知，最后一个不因为情会为他无私付的人，也终于将要离开自己了。

殷朝暮怔怔望着窗外风景。其实顾禺说得那些事他怎么可能不知呢？顾疏布的局，他即便一开始的几天被迷惑住，但后面几乎便是默许。怎么可能看不透呢？

有些安心，不是恋人能带来的。

顾禺一怔，随即心里一松，拎起行李转闸。殷朝暮目送他走远，却见到顾禺忽地停下来，转个大大的明朗笑容，挥手型：“保重！后会有期！”

顾禺低声凑近了劝他：“别担心，我一定会回来，不会扔下你一个人的。”

……

都在这一个吻，一相拥中，那些还没来得及发酵，还未尽的叮嘱，统统化为默然。

如今，到了选择的时候。

暮迟钝地发现他与顾疏其实很像，尤其认真起来的时候，神都非常静：“但想要带你一起离开，却是说真的。”

就好像小时候他们谁受了委屈，对方给的安那样。就好像当初在大陆，两人在雨中轻轻碰的那个吻。

顾禺摇，手放在他上狠狠了两下，手劲儿格外大。回答的声音却极为轻柔：“没有想带上的人。我想带上的，不跟我走。”

沈倦曾教诲过，他不是下不赢，只是不肯想清楚。

顾氏层，空旷的办公室中，素来沉静的男人下笔近一个小时，纸上却仅有一滴蓝墨珠印迹。

港岛碧海接天，山浅淡。

殷朝暮有些无措，不知如何回应，索夸张地打趣他：“今天是不可能了。你去了法国找个漂亮的姑娘，结婚时我一定去。”顾禺望过来，竟没有像往常一样嘻嘻哈哈地调笑回应。殷朝暮沉默许久，随手掉角笑的泪，闷声说：“说起来，你边那么多大明星小明星的，不带上一两个走？”

晴空如洗，飞机伴着大的轰鸣远远消失在视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