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势已去，只等坐以待毙。

爹爹变了，变得我不认识了。他久违的嗓音依旧待我亲切，说的话来却是人神共愤。

“大胆，竟敢直呼皇上名讳。”另一边塔楼的一名兵士厉声斥责。

“是，正是老夫所为。你久居荒芜，整日纸醉金迷，也不知你是否还有当年之勇，那日只是试试你的手罢了。你连那些死士都对付不了，于我而言，还有什么价值，不如葬密林算了。”爹爹三言两语承认了自己的而行，竟无丝毫悔意。

“你将血帕托人给雪妍，暗示她投奔于我，途中又两次救她命，为何在即将武威境地，却要对她痛下杀手？”翔劈指责问。

“你还有没有人，利用我也就罢了。生善良，你竟忍心害她枉死。”后又有两名禁军死命拖住我的双臂，我挣脱不开，对着门一阵怒吼。

脚下步不由自主地向前迈，紫姹广袖横挥，一柄剑鞘挡在我前：“王妃，前危险。”

“老夫行事，向来光明磊落。既然说开了，也让你死得瞑目，小女投奔武威，路经榆树村被下药一事，也是老夫所为。”爹爹蓦地冷笑起来，笑声森可怖，在云细雨间久久回。

“雪娴生羸弱，从不与人纷争，是安置在刘年边的最佳人选。况她也不是为父害死的，怪只怪她是她一时糊涂，听信他人谣言。”爹爹依旧保持着亲柔的语调，就好似在与我闲诉家常一般。

“休要与这丧心病狂的牲畜之争。”翔回首冲我喊了一句，脸上神情肃然凝重，双眉蹙，攥这剑的拳红紫一片。

但见朦胧中，一席白铠登上塔楼，对山下声呼喝：“皇上视你为心腹，你不知恩德，却包藏祸心，暗中图谋不轨，搅得皇城天翻地覆。你这不臣之人，有何资格与我说三四。”

这话音是爹爹的，莫说时隔六载，就算六十载，我又怎会辨不爹爹的话来。

翔回向紫姹使了个。紫姹拽住我的衣裙，力阻我奔向塔楼。

“我问你，陇西密林想要刺杀我的黑衣人，可是你指示的？”翔怒然拂袖伸指。

低看着跟前石阶上斜的几支白羽箭矢，我顿下步，痴痴看着前方门，前景象渐渐迷离。

“自幼我供她们吃好穿好，将她们抚养长大。”爹爹音喊，“雪妍，你若是还有儿孝心的话，也该是报答爹爹养育之恩的时候了。你肯为了翔负了建彦太，必是对他情意重。倘若劝他开门迎驾，我定不伤他分毫。”

“大将军怕是温柔乡待

我移目望去，一柄利刃将他刺穿，应声落地。

孝心，自我离开姑臧决心为你鸣冤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报了。今生今世，我再不欠你一丝情义——即便你是我的亲父亲。

陇西密林被袭，我始终怀疑是建斌为了阻止翔京，碍他争夺太之位。我怎么也没料到，竟是爹爹的。那日我差儿丢了命啊！

“哼哼。”翔冷笑数声，，“原来你还认得自己的女儿，我还当她们不是你亲生的呢。”

“就凭我是你岳父。”门外顿生惊喝。顷刻间，周围静籁无声，连雨势也小了。

此时雨势又大了些，前方火光黯淡，烟渐散。此迹象，纵是泼再多的火油，再多的火矢，也是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