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七，终来到我期盼已久的骊山行。

一直以来，翔总是侃侃而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我从未有说赢过他。今日，他竟着了自己的，被我反讥一顿，心中好不痛快。

我与紫姹来到事先被安排好的西厢的一间厢房，房内十丈见方，当中屏风隔断，分为内外室。装饰典雅而不奢华，家不多而起居俱全，虽比不上大将军府的气派，倒也算小巧致。

紫姹回禀说是史可信不曾随我等一同前来，不如去向童福求助。

皇上所居的殿，正是碑上所说的翠紫轩，想必就是当年这灵空人住过，定有白龙庇灵，飞仙护。

童福此行照顾皇上都忙不过来，哪会有功夫顾我，想着还是算了，便与紫姹一同搬抬起来。

我转笑讥：“也不知是谁，当日在姑臧城里，了个龙心所向，虚乌有的传说来。”

翔言毕，即暗叹拂袖而去。

言未毕，飞箭穿雨而来，如田间飞蝗般向我袭来，将天空染得灰暗一片。

翔蹙眉向我一凝，：“你这张嘴是越来越伶牙俐齿了，都是谁教的你这些。”

忙活了一个多时辰，累得我臂酸膀疼，连提盏喝茶的力气都没有。沐浴更衣后，我便静静地依在窗前，如痴如醉地欣赏着前的景。

他向来不信这些，我亦知，这般不敬也是情理之中。

尤是从这屋里，可以览遍群山峻岭，阅尽川岳细，景怡人，令人生醉。

难怪此汤被穿得神乎其神，今日一见，竟还真有其事，算下来，这碑立了也有三。经常年风化，碑石已是稀白，可上面的字苍劲如松而艳红似血，就如同昨日刚刻上的一般，想想也真是奇了。

骊山行傍于骊山山涧，渭三环，群岳围卧，隐于云雾，灵烟飘渺，云连天，如天。

不一刻，血染白铠的翔骤然现在窗前，鲜血顺着他的脸淌在地上，将地上的雨染成一红河。而此时，杀喊声也已趋近，盖过了滂沱大雨的噼啪声，听得让人心惊胆寒。

“少贫嘴，风尘仆仆数日，且早些歇息去罢。”

想来定是翔刻意为我安排的，嘴上不说，心思倒还算细腻。

霎时，天雷，雨弥天，汤中烟弥腾，似轻云拂，白雾迷蒙。隐隐有刀剑声及杀喊声由远及近，震破云霄。陡见渭之上密麻布，向骊山行轻飘而来，岸边人相互厮杀，且战且退，向行渐近。

随携带件较多较沉，提拿不动，我让紫姹去喊史可信，差几个禁军过来帮忙。

千钧之际，一大宽厚的

行玉树林立，青檐黔瓦，红墙院，群厢绕汤而建，烟徐袅，两岸朦胧不见其影。汤前立有一碑：“乾坤朗月天地旋，玉汤丰烟神仙眷；一月百岁一年仙，补气健脾气元。银龙戏翠紫轩，金凤追岳共婵娟；人生在世忧愁扰，一泡此汤化飞鸢。”下方还有题词：“灵空人，永成二十一年四月廿七”。

恐怕是姑臧城的一幕，又要上演。

“快走……快……”翔边中大吐着鲜血，边用那双红的手将我朝后推去。

我盈盈笑：“还会有谁，自然是我面前这位风倜傥的大将军啊！”

翔站在我旁，摇愤愤：“装神鬼，一派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