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就这样靠着罢,总比被你一直摇着要好些。”皇上语态松缓,竟还有闲情逸致与我打趣,,“恨朕是死罪,欺君亦是死罪,横竖都是个死,你还怕我作甚?”
诚然,他说得一儿都不错,可
为君王的他,不是应该时时刻刻保持着自己凌驾于他人之上的气势的么?这般如闲话家常般地与我谈话,令我吃惊的同时,殿内凝滞的气氛亦有所缓和,心中反倒不似之前那般
张惶恐了。
我茫然以对,要张
辩解,却什么都说不
来,扶着皇上双肩的手,也是颤个不停。
皇上转朝我展眉笑
:“你恨朕吗?”
皇上怎么可能对不住我?
是他,始终利用翔对于朝廷的忠心,安则贬去,危则呼来。
皇上说这句话的时候,是那么地镇定淡然,就好像这本就是天地间亘古不变的理。
然而令我吃惊的是,皇上说的那个人,并不是翔,竟然是我。
见她摇摇晃晃,好似随时都要支持不住,我也顾不得礼仪尊卑,急急褪下足下布履,跨到榻上,将他扶稳。
于情于理,我都是恨他的,恨他不念我妹情
,恨他对爹爹的无情无义,恨他将
翔视为掌中玩
。
这般唯唯诺诺,一儿都不像之前的你。过来罢,朕赦你无罪便是。”
在我的心目中,皇上一直是一个在上的君王,在面对满朝文武时,以肃穆的霸气彰显他
人一等的威仪,从而不得不让人心生敬畏。
可他是皇上,纵然我对他再是恨之骨,我也不能藐视皇威,为自己招来杀
之祸。
我茫然看着他,指着自己的鼻,疑惑
:“我?”
我不得已,双手一松,皇上一斜,靠在了我的肩
。
是他,一圣旨将我爹爹斩于西门菜市,将我陆家原本的宁静和谐打破。
“你应该是恨朕的,你既然不敢说,就让朕替你回答罢。”正当我不知该如何应对之际,皇上已然启,替我作了回答。
翔——定是
翔。他还未说,我心中便已知晓。
我只是一介命妇,着大将军正妻
份,傍着皇后亲赐的宜庄夫人封号
我恨,我当然恨,我哪能不恨。
皇上似看我的心思,也不
着我回话,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而今已是风烛残年,回想朕这一生,驰骋疆场三十载,为朝治政十三载,上对得起天地,下对得起百姓,独独对不住一人,心中不免心生愧疚。”
“皇帝也是人,但凡是人就有生老病死,就有喜怒哀乐。你为大将军的妻
,怎还不及我儿建瑞有见识?”
我顿手足无措,将他推起也不是,也不是,忙低
:“请皇上息怒,我……我……”
可如今绵无力依靠着我肩
的这个老耆,是多么的平易近人,甚至还能与我打诨说笑,不禁使我长期以来对皇上的看法有所改观。
皇上怕是也被我抖得有些难受。我竭力稳住双手,可手怎也是不停使唤,总是抖个不停,且还愈演愈烈起来。
“别晃了,再晃朕可要了。”
是他,将我召
中,让我
妹二人分隔两地。
我尴尬一笑,将他搂在怀中,好让他靠得稍许舒服些,并未回他的话,因为我不知该如何作答,如何与前这位天下的主人谈笑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