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成败如何，至少我已尽力。

“哪里是承认，我匈确是技不如人，甘拜下风。”乌拉斯台鞠躬。

只听建彦：“启奏皇上，宜庄夫人风姿绰约，犹如天上仙女飘凡间，抚媚而不作，清纯而不累赘，绚丽而不凌，婀娜而自沾。唯‘恰到好’四字，方可形容适才那惊鸿一舞。”

伏在地上缓和了须臾，疼痛有所减缓，我起朝皇上屈膝行礼，要逃离这修罗地狱，却被皇上一声喝止。

正思忖间，音律在一阵后，果然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

建彦本就对我有慕，此刻怕是在维护我罢了。那些恭维话，在我听来，只是阿谀奉承。

那奏胡笳之人，好似故意要刁难我似的，那音律疾如暴风雷雨，比适才那胡人女快的不是一星半。我只好拼劲全力，飞快自旋。

我羞得垂敛目，气急面红，不停地暗暗揣着大气，额上汗珠如雨般朝脸颊刷下。

“披五彩轻飞燕，静若紫檀动似鲶；两袖天虹耀麒麟，长发旖旎赛天仙。不如就叫‘赛天仙’如何？”建彦立起，仰酒，即兴赋诗一首。

乌拉斯台上前：“大将军不必过谦，宜庄夫人真乃女中豪杰。这一舞，不但舞了仙女下凡的境界，更是舞了仙女下凡时那颗慕人间情郎的心境。意以五彩天虹，来引情郎的垂怜。大将军可莫要在福中不知福，这一局是我匈输了。”

至于我到到底如何，心里始终没底。

翔又起回禀：“贱内献拙，承蒙各位夸赞。切莫要将她捧上天，要不然今后可是要苦煞本将军了。”

包围在彩缎之中。

“好！”只听周遭传来烈掌声，不断有人称好。

我下意识地足尖发力，不想竟借着惯在半空飞旋起来，看就要落地，心想着这样落地定是站不稳的。又下意识地双横劈，直直八字落地，疼得我双拳攥彩缎猛力抖旋。

皇上忽而向我问：“宜庄夫人，不知这舞可有名字？”

我埋羞，不曾取名。

阶下顿哄堂而笑。

皇上：“既然单于都这么说了，那朕也不再多作评断，承让了。”

旋得我天昏地暗，旋得我天地不辨，旋得我几近虚脱。

承想我被笼罩在五彩之下，别人必是看不清我的脸面，暗暗咬牙绷脸，苦苦支撑。

我只是照着胡人女的模样儿的，只因取长补短而稍有改编，哪里会有名字。

建斌也是于我有所垂涎，此番嘘亦真假不辨，我心中更是惶然。

皇上：“宜庄夫人舞得如何，众卿可否品评一二？”

“好，那就叫‘赛天仙’。来人啊，传乐匠编乐，命舞姬勤加练习。朕也想多欣赏几回这‘赛天仙’的惊艳天虹。”皇上

建斌又：“儿臣常闻古来虞姬尤擅舞技，今日有幸目睹宜庄夫人湛技艺，自认非虞姬浅薄之辈可比。”

彩缎不停地在我前飞舞，想来多少也是遮住脸上那痛苦的表情，或是能不被人察觉。

之后音律长鸣，我双臂渐渐抬向，待音休止，猛然倾双缎砸地，将伏在玉阶上，让人瞧不见我那张疼得绷的脸。

心下想着，这般旋下去，一会儿音律急停，我定是收不住脚的。倘若跌倒在地，可谓全功尽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