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启程，我二人不走官，如何？”

而我亦挑灯翘足，静候以待。翔不归，夜不能眠。

严守义看似莽汉一个，孔武有力。可我心知，在这副犷之下，心思却是极是细密。

来使声念：“天承皇泽，地载灵。今大将军力拒匈，复我万民所归，苍天泽泪，冰山俱。特召大将军月内回京，另有商议，钦此。”

每当我问起匈与朝廷的联系，翔皆只单单回我一句，心辩是非，念随心动。且此等事情，由他应付就好，定不会叫人损我分毫。

只是，我怕回到京都，面对建斌，面对建彦。

每日不论多忙，也不论多晚，翔必回到临坊与我一歇息。

我与众人齐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再如何睿智神勇，也不过是一介臣。建斌与皇后或早已把控了中全局。怎能叫我不忧心？

这暗自揣测天意之事，翔也不是一回了。他若不谨小慎微，也活不到今日，显是有事瞒我，又不肯与我来。

南郊的百姓陆续回城。

翔将来使送驿馆，好生招待后，回了临坊。

我急急迎上去，问：“此番方拒匈，尚未整息妥当，皇上便将你火速召回，且皇谕中未有半分嘉赏，其意为何？尤是那‘另有商议’四字，叫人揣得。”

皇上亲自派人将翔召回京都，建斌就算是有天大的胆，也是不敢仿效建彰昔日所为，明目张胆地在官上动气手来。

天方蒙亮，我便被翔唤起，叫我起更衣，一会儿便随军回京。

可是，我更怕没有翔在边的日。没有他在我边陪伴，我将惶惶不可终日，就如同一死尸无异。

翔笑：“你是我的王妃，哪有自个儿回京，把妻一个人孤零零地扔在这不之地？”

我仰酒，酒尽樽落，要再问，却被他横袖挡下，：“时日不早了，还是早些休息罢。待明日我付妥当，便与你一回京。”

翔正要离开，我一把抓住他的裙角。翔转回来，问我何事。

这打了半年多的仗，终是划上了休止。

忽而想到了乌拉斯台，无短三的他年经也仅仅与我相仿，却是匈万人敬仰的单于。果真是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

且我忧心的并不是自己，而是他翔。

事情果是如我所料，不几日，皇上圣旨便传到姑臧。我与翔及府中众人跪地候旨。

哪怕是在

翔抖眉圆目看我，问：“为何，难不成怕又有人敢在官劫我等不成？”

我茫然一怔，：“我也回京？”

翔笑而举樽，：“怎可无端揣测天意，不如陪我喝樽酒，可好？”

翌日翔告知我，城中细皆已安排妥当，史可信先前差儿令姑臧失守，将他带回京去复命，皇上若是问责，也好为他辩驳一番。又念玉莺此次拿回解药有功，不忍她与王卫忠千里相隔，将王卫忠一带回京都。只留严守义一人，在姑臧把持全局，想来无大碍。

一回想当日他与翔对决的情景，这六月酷暑之夜，竟也是鬓发间冷汗涔涔。

我怕，怕建斌为了将我从翔边夺去，又使旁门左来，令人防不胜防。

我怕，怕又回到京都，面对朝中的世态炎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