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条蟒自泾直通敌营阵前，不过十数丈之遥。

后八条疾如星，向土垒飞驰而下。

翌日，骤然云海沉沉，黑团蔽日，风大作起来。

我军将士仰天而望，个个翘首以待，盼着来一场滂沱大雨，将这些土垒不攻自破。

将士疲力竭，总算不辱使命，将渠凿毕。

而阵前的大荔人显未将翔放在里，西北旱，一年到也未必下一场雨，且若是细雨连绵，本无足为虑，自顾着加防御工事，以逸待劳。

还曾屡次在阵前挑衅，说翔徒有虚名，地凿渠，无异于自掘坟墓，日后这些渠正好掩埋我朝士兵的尸首，也省了他们一番功夫。

大荔是为游牧民族，临晋草原上土垒连成一片，不可破。且其中机关巧妙，有弓藏于其中，威力大。

而那垒亦如磐石，利箭本无法穿透。

回想玉莺方才在门前的一幕，此刻她心中担忧的必是王卫忠了。

一向恭谨的谨佩怕也是听得兴，耐不住，着问紫姹后来又是怎样。

及要害，不过脸上生生挨了一刀，开绽，连眉都被削了一半，那张原本就长得犷的脸愈加狰狞不堪。

紫姹史可信在姑臧城负责后勤，王卫忠收了空城，自然毫发无损。

但见前方土垒遇崩裂，弹弓无以立足，纷纷倒塌。弓厚重，非三五人不得抬起，且暴雨如注，与垆土泥泞在一起，怎也是不起来。

既是主帅军令，众人亦不敢违抗，凿拓渠。

对面大荔人挑衅，翔丝毫不为动摇，反而促将士加快速度。

当日战报中只提到“时得皇恩雨撒边”，此刻我才明白，这不过是糊人的把戏，翔早已观天象，推气候，盘时日，晓百事；急行军，引渠，巧用策，坐等雨。

好在紫姹悉心照顾，方才转危为安，不过脸上那三尺疤痕，怕是要伴随他终了。

这才不及整休，在大雨来临之前西讨，将大荔打个措手不及。

整顿十数日后，大军颓显疲乏，并不适合行军，可翔不顾王卫忠的提醒，毅然西，众将士只好拖着疲惫之躯随他前往。

大荔位于泾下游，西北大旱，泾常年位极低，可翔还是命将士暗凿渠。

这大雨不是翔

严守义率领的先遣队数百将士均毙命在这箭矢之下，丝毫近不得，无奈败退。

果天不负众望，立时倾盆如瀑，劈而来，尚在惊喜之余，翔枪朝前一挥，吼：“大荔人无端扰我边疆，犯天颜，今日得天谴，必是因果报应。众将士听令，与我一击，杀他个片甲不留。”

后来紫姹才从翔中得知，原攻陷宁县那日，羊暴蹄，百禽尽散，东北云起，风从东来，云团簇锦，风静闷，不日必有大雨。

可位如此之低，本无法引渠而下，凿了也是白凿。

适才只顾着看翔，竟忘了他边的王卫忠与严守义了。

结果可想而见，翔不费灰之力攻陷临晋，大荔服降。

听到这般血腥，一旁的玉莺急急问：“那王都尉与史郡丞可有受伤？”

垆土，遇而裂，引渠，覆淹垒，确是好计。

好在渠凿毕，大雨急来，方不费一兵一卒而收服临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