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当时就如同被一记重锤击中，整个人都懵了。难以置信，不敢相信——但最终指向的，还是相信。

"你是觉得，你和我摊牌了，就没机会把这些东西发去了？"

你要是真的信我，你他妈的，就会第一时间拿着这些几把玩意来问我了，手机摔我脸上，要死要活，想宰了我，哭成个傻，让我给你个解释。

林宇研还是没有说话。

"你觉得，我会伤害你。是吧，林宇研，说不定会宰了你。"

是从这次再相遇之后，那份患得患失带来的结果吗？韩诚也说过，他有了心事，不再毫无保留地说来，总是憋在心里。是这五年国外独自生活养成的习惯吗？留学之初，

"我会信的。"

林宇研蹲下，将那只纸杯捡起来。刚才韩诚手指控制不住地用力，纸杯被了折痕，又在地上沾上了泥土。林宇研将上面的泥慢慢掉，然后抚平，握在手心里。

他真的是这么相信的——直到今天，顾把背后卖家来自城西KTV的证据摆在了他面前。而城西KTV与“今宵蓬莱”一样，都是韩诚手下的产业。

"……"

韩诚说得对。

"宇研。"

"对，我骗了你。我是为了有时间，把这些资料，传到网上去。"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不再那样全无保留地相信韩诚了呢？

"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人。"

就好像当年，那只终日惶惶的丧家之犬，没什么地方可去，也没什么事情要。只是向前走罢了。

他其实是相信韩诚的。他从没想过韩诚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些事，从一开始有一些线索漏到他们手里，他们开始一边采访一边追查，无数次顾暗示过韩诚与杜晨的可疑，他都没有接过话。他一直相信，这与韩诚无关，这只是他手下那间鱼龙混杂的夜店里，别人趁机搞的鬼。

韩诚的话说得断断续续，甚至有些迟疑。像是理不清这浅显的脉络，又像是单纯的不愿意说。

韩诚说完，甚至笑了笑。他手里还拿着那杯。手颤抖着，所以又洒了些来。

"其实你的胃也不疼，对么？"

他转过，将那杯随手丢在地上，溅来，洒在了林宇研的鞋上。然后，他慢慢朝车那儿走去。

"你只是想支开我……或者……你是想和我摊牌……"

"我你大爷，林宇研。"

他有些茫然。

"你放，林宇研。你不会信。

林宇研只喊了那一声，就住了。在他沉默的注视下，韩诚将车发动起来，开走了。

你觉得这都是我的？……在你心里，我就是个毒贩，是么？"

"……"

林宇研喊了他一声，他也没有回。

"……"

"……"

"……"

你他妈的不会给我整这么一。"

"所以……你哭也不是因为……胃疼……不舒服之类的……"

"那如果我说，这东西不是我的。我没过这些事，你会信吗？"

韩诚愣了一会，似乎想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又过了一会，他慢慢地说，

如果是以前的他，一定会将证据摆在韩诚面前，对他说，“这上面说的我一句都不信。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给我听。你说的，才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