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一阵，他突然说，“要不然你卖给我。”

吕然诺呵呵两声，“那你卖房是想什么——留着买……”买棺材三个字终究没有说，他突然闭了嘴，圈又红了。再没说什么，他只从袋里掏个烟盒，沉默地掐一燃。

“你？”韩建设惊奇，“你买这个房什么？你哪里来这么一笔钱？”

韩诚是在些什么，又是跟哪个朋友住在一。吕然诺挂了电话，瞅瞅他，一伸手，“拿来吧？”

“我记得你最烦别人烟……”

吕然诺刚平复下去的火气噌地一下窜上来，狠狠将东西掼在地上——韩建设我告诉你，你这么作，卖房也没用，卖多少钱都救不了你的命了！你现在就给我穿衣服，我带你去医院！

“吕三儿，你学会烟了？”韩建设似乎有些惊讶。

阿萍。吕然诺在心里冷笑一声。

韩建设木然，当时去了一次，后来没去了。

这片老宿舍区卡在市中

吕然诺看都没看他一，“关你事？你还有心思心别人。”

“原来你是防着姜彩萍？也是，你恨她也是情有可原。”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了也有五六年了，习惯了。”吕然诺将了半截的烟了来，在桌上灭，“那你打算怎么办？说说吧。”

哪就那么巧，就有肾源呢？韩建设苦笑，就算有，换完肾也不能累着不能冻着，就是几十万成了个废人。我没那个富贵闲人的命。人家说这个病，拖个十年八年也是它，哪回没注意，突然就没了也是它。我死了，阿萍是一定会回来争房的。诚不会和她争，艳儿就更不用说了……

并没说是什么，但是韩建设听懂了，回屋慢吞吞取了东西来，是一叠化验单，外加病历本和一张X光片。吕然诺在灯下细细看了X光片，又扫了几化验单，问，这是什么时候照的？现在多久一次透析？

吕然诺听了，。你说的是这个事儿，但没这么夸张。一次400不假，医保能报销八成，最后自费销不过100块，哪怕一周两三次，一个月也就1000块，没到看不起病的地步。何况你还年轻，吃喝注意，保养得当，再维持个十年八年也不是不能。还有一条路，换肾，一次手术二十万，成功了可以再活十几二十年。你卖房，是不是打算走这条路？

“我恨她什么。她也可怜。是我对不起她。”

韩建设说，他本没打算治。他在医院打听了，这个病，本来也治不好，就靠着血透析维持。一次透析将近400块，最开始半个月去一次就行，以后会越来越频繁，最后基本到了隔一天一次的时候，人也就差不多了。就是个烧钱续命的事儿。他觉得没意思，也没那么多钱烧。

我本没想治。

吕然诺觉得自己要吐了。他倒不知，韩建设还有圣父属——这算什么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还是专门说来恶心自己的？他真想揪着韩建设的衣领问问，你有这份心，怎么不往韩诚和韩艳艳上用用。

“你我哪里来，总之不会拖欠你的就是了。”吕然诺不耐烦地一挥手，“你找中介还要给他中介费，卖了我，两边都划算。我也不赶你去住，这房我留着等动迁。”

韩建设一动没动。他抬看看吕然诺，说，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