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什么，换钱呗。”

“现在，我也不了那么多了。到嫁人那天，她自求多福吧。”

韩建设似乎受不了突然亮起的光线，一只手伸到面前，遮住了大半张脸，将向下低着，剩下半张脸也藏在影

吕然诺气急，平时大串大串的废话反而一句都说不来，只抖着嘴问，“韩建设，你卖了房，韩诚怎么办？小艳儿怎么办？你要让你闺女阁的时候，连个娘家都没有？”

“我问你话呢，你卖房是想什么！”

他也曾想过，如果那天他们两人都不那么冲动，很多话不要说来，是不是就会不同？但这世界上没有如果。而他的，也断断不说的话再吞回去，低声下气讨好谁的事情来——从前，这事都是韩建设在。但这一次，韩建设并没有回看过一。他铁了心，一心只作践自己，终于从一个人人尊重的工程师，成了个没人看得起的社会垃圾了。

那时候，走到哪，只要韩建设在，没有人能得了吕然诺的酒。非要，也行，除非你先把韩工给喝倒了——可号称千杯不倒的韩工是那么容易醉的么？多半你已经在桌下面趴着了，他还神清明地跟别人有说有笑呢。吕然诺记忆里，韩建设只喝多过两回，一回是结婚那次，另一回……就是他们吵架那一次。

“吕三儿！”

“好，真好。没事，你愿意卖就卖吧，大不了我替韩诚娶媳妇，送小艳儿嫁人。反正我也没儿没女，就当捡了对孤儿。没爹没妈的，可怜啊。哈，哈哈哈哈……”

第38章房

韩建设静了片刻。这片刻，让吕然诺突然升起一丝希望来，希望前这人还有一骨气与担当，还有从前那个韩哥的一影。不求多，一就够了。然而那人嘴里吐的是这样一句话，

吕然诺的泪突然落了下来。没忍住，他伸手开了灯，回想再最后一次看看那个人。

他站住，并没有回。纯粹是好奇，他想听听那个人还有什么可说？

吕然诺定了定心神，问，“韩建设，我问你，你他妈的卖房，是想什么？”

吕然诺定了定心神，问，“韩建设，我问你，你他妈的卖房，是想什么？”

吕然诺再也说不话来。他突然死心了，甚至到轻松。他笑了声。黑暗狭窄的客厅里，只有他的笑声回着。

“你还愿意来看看我，我很兴。你……多保重。”

认识这许多年，两人只吵过那一架。但就这一架，便吵得恩断义绝，从此再不往来。那天之后，韩建设这个人，他再没有见过。只听说他一天天浸在酒杯里，最后把自己消磨得成了一团再也扶不起的渣滓。

喊一句哥，也不会让旁人混淆。因为大家都知，天不怕地不怕的吕大夫，就服他韩哥一个人，别人年纪再大，多敬你一句某师傅，那声哥，是断断不会的。

也罢，求仁得仁。脚上的泡是自己走来的——对谁都是一样。

“你看见了？”韩建设不答反问，自言自语，“也真够巧的，怎么就让你看见了呢。”

一边笑着，他转就走。这屋他一秒都不愿意多呆了，他觉得恶心。这个人，此生应该也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吧。也好，不见心不烦，这半辈，就当自己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