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宜舟心虚地缩回了被里：“也……也还行。”

任凤楼轻声：“我想买下这些画，裴大人觉得多少金银可换？”

“归原主，哪有还要金银的理。”裴安笑，“能一睹任谷主真容，是半江山都换不来的福分。”

任凤楼看了桌上明显刚吃完的残羹剩饭一，笑：“徒儿，睡得香吗？”

任凤楼不再说话，把那十几幅画抱在怀中，他听到了自己心，千年来依然那么平稳，只是力气似乎有些不够了。

任凤楼又问：“那吃得香吗？”

李宜舟生怕他秋后算账，忙从床上下来凑过去转移师父注意力：“师父，你抱的这是什么东西？”说着习惯地伸手了一卷。任凤楼刚要说“别打开”，李宜舟已经麻利地把画展开，他匆匆一就看是任凤楼，右下角盖的印章也很熟。

裴安叹：“作画之人画技虽非绝佳，但只凭画中之人的相貌，就可值万金。”他初见此画时只有十七八岁，数日里都神恍惚，不断猜测到底是先人发了痴梦，还是世间真的曾有过这等绝之人。

任凤楼轻声：“裴大人觉得，何为厉鬼？”

喝下的那碗药味太重，李宜舟嘴里到现在都发苦。

“冤而死执念未消的伤人之便是厉鬼，”裴安，“江湖中多有传言说任谷主嗜杀，但我亲多见，你并非如此。”

李宜舟装睡装的太辛苦，忍不住哼唧了两下假装刚醒，着睛坐起来：“师父。”

怎么忘了呢，他的师父长生不老，是天上下凡的神仙。辗转尘世千年不知有多少风雪月的故事，裴行羽又有何德何能，让师父牵挂至今。

任凤楼轻叹一声：“你若是有什么想知的，我说给你听。”

神懿十六年，裴行羽给任凤楼画了那么多画。

任凤楼见他没事，慢慢放下心来。

到了一箱不值钱的画？”

任凤楼却有些心神不宁，抱着满怀的画在窗边发呆。

画上有樟木的香味，能看得一直被妥善保存着。

“画的

李宜舟：“还……还行吧。”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李宜舟迅速回到床上躺下装睡，他还没想好怎么向任凤楼解释自己见义勇为却差丢了命的行为。也没想好要不要代……他总是梦梦到裴漓这件事。

任凤楼对裴家之人颇有好，神情也舒缓了许多：“见到一人长得与千年前的古画相似，裴大人一也不吃惊吗。”

间的，树下的，榭中饮茶的任凤楼。画中人笑得柔，就算墨迹已经模糊不清也能看得笑容里的情。角落中无一例外地印着裴行羽的印章，鲜红的朱砂刺得人睛疼。

裴安笑着帮他把那些画摘下来卷起：“我一生在朝堂之上居位，也见过些不可言说之。任谷主既非厉鬼也不是妖怪，我又何须忐忑。”

少年懵懂间自己都不甚明了心迹，却也奇异地别扭起来：“又是裴行羽？”他看向任凤楼，任凤楼居然躲开了他的视线。李宜舟小孩脾气上来，气呼呼地把那些画都夺过来打开看。

定魂灯快要熄灭了，他却始终不肯让余落烟去试别的续命之法。他既然已经赢了和冥主的赌约找到裴行羽的转世，就应该不必再试那些逆天改命的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