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珍扶着玄烨重新躺下，坐在床沿边：“明一早就要启程，今儿可要养足了神。现在就先睡会儿，等夜里再服一汤药，简单的用一膳。

胤礽吓了一。不知玄烨为何突然这样，忙抓住德珍的手不放。

听得胤礽说要打猎，德珍讶然：“皇上明日要带太同行？”

喝过药，又说了一会儿话，玄烨已有些倦意，便让了梁九功亲自送不舍离开的胤礽回去。

闻言，胤礽童言无忌的嘴：“皇阿玛您说良药苦利于病，您快把药喝了，才能快好起来带胤礽打猎。”

“胤礽！”刚转过围屏，只听得玄烨一声厉喝。

胤礽不敢违逆，规规矩矩的应：“是。皇阿玛。”又仰偷瞧了一德珍，这才施施然的走了过去。

玄烨笑看了一立在面前的胤礽，笑：“初三夜里那场大火，胤礽也受了些惊，而且南苑也不远，带上他倒也无碍。”说着将汤药一饮而尽。

德珍默默地垂下螓首，避开玄烨温情的目光，而她的目光却落在梁九功试毒的银针上，待梁九功试过了她手中的汤药方轻声：“能近伏侍皇上，是后每一位妃嫔所愿，臣妾怎会辛苦？”玉手执勺轻轻搅着黑的药，抬一笑，“汤药端来也有一阵了，皇上还是趁喝了吧。”

梁九功事心细，见玄烨喝完药，忙捧了痰盂在榻前跪下，刘忠也已从殿中的圆桌上倒了一杯温，恭敬的递给德珍。

德珍心下明白。却只作一惊，迷茫抬：“皇上……？”

德珍默然，胤礽本是要在玄烨驾幸南苑后，由太皇太后暂为照顾一段时间，而玄烨一向不轻易改变已定之事。然而胤礽先她来此不过片许之时，竟让玄烨改变主意带上他同行。难孝诚仁皇后对于玄烨而言，真的就这般重要？

见状，玄烨回过神来，也察方才失态，靠在床微咳数声，平缓了缓气息，向德珍了：“你来了。”说话间目光从胤礽拉着的德珍手上划过。对胤礽微微严肃，“胤礽，你过来。”

太皇太后这次为了隐瞒玄烨病至昏厥的事，是以玄烨驾幸南苑行围从而散心养病为由。

：“皇阿玛还真不好找！胤礽先去了皇阿玛的寝殿，那里一个人也没有，胤礽又去了皇阿玛最常去的屋。”说着白的小手抓起挂在脖上的钥匙，献宝一样的比划给德珍看，“那。胤礽还用这个开门了那屋，可是里面只有皇额——”

德珍似未觉玄烨的态度有异，松开了胤礽的手就顺势福了一福，笑的上前作似打圆场：“皇上莫怪太一人跑来，这也是太对皇上的一片孝心。虽然太来时很费了一番周折。不过臣妾已经为他换了净的衣裳，也服用了一碗姜汤驱寒，想来是不会受凉，还请皇上放心。”转接过刘忠手里的药盅，关切：“倒是皇上您自己的龙才是要。”

德珍接过空空的药碗，如斯暗忖。

玄烨的目光好似二月破冰而一般。倏然地温了几分，：“这两日辛苦你了。”

德珍回神，如常笑：“药喝着苦，去下里的苦味。”一边说一边服侍玄烨漱。

前一刻疏离，下一刻温柔，能如此轻易的转变，是因为他的不在乎，这不可谓不是一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