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她沉默了一会，又突然轻笑了一声，“也对，什么时候回去，自然是你来主。”

原本靳筱是可以忍耐的，这些不过都是她新婚前边好的心理建设，以他那样的名声，二房、三房，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他终于听来了，转了，望向她，声音却温柔地不像话，“同我生气呢？”

“也是，”她的声音低了低，“我不该同你闹脾气。”

她把空了的杯扔到地毯，躺回到凉榻上，漫不经心的，“那娶小呢？”四少猛地抬看她，她却仍盯着自己的脚趾，“她的脾气可没有这样乖顺。”

他俩许久没有说话，靳筱晃了晃杯，好像里面是酒，不是。如今房间里他们两个人，她却觉得孤单的。

靳筱抬了，四少的里有一慌，和他撑的镇定，到了她里，便十分好笑，叫她不自觉笑来，“可是毕竟是家的人嘛，忍了也就忍了。”

她疏离又冷淡，四少如何也察觉了，又冲她笑，“怎么，你还有要见的人，想去的地方？”

在她以为命运终于发现她是个不小心遗落的弃，向她伸手掌的时候，她突然发现，决定情长度的，从来都不是她。

四少歪了歪，大抵在想空同她承诺什么，来哄她开心好。靳筱却抱了膝盖坐起来，声音冷下来，“有什么可补偿的？你事情，需要问过我？”

她从来没有唤过他的名字，她永远是胆怯的，柔的，连一声“四少”都带着意，可如今她也觉得累了。

“是要问你的，”他要解释，“可你不是要睡了……”

四少平日哄她，多半她红着脸便随他去了，很少这样不给他面，叫他少爷脾气一时上来，觉得她无理取闹地很。

她停在那里，睛里一派的平淡，兴许是失望的，可好像也就这么回事。靳筱闭了闭睛，声音仍旧是笑的，到了空气里，却变得很讽刺，“是不是啊，颜徵北。”

他让她以为她有资格获得完整的、全的，有一生那么长。

他坐回去，重新摊开报纸，不再看她，说话重了许多，“你是睡得不安稳，同我闹起床气呢。”

万般愁绪，变成一声轻笑，“你娶我，不就是图我乖顺吗？”

是权力，是地位，是家族，是长辈，或者四少他自己。

她可以去同姝菡计较，可以像周青说的那样，去同他闹，去从这场不公平里争取一金钱，一地位，一保证，可她没有办法改变，她丈夫摒绝了所有关于另一场婚姻的信息，让她彻彻尾了个傻瓜，还跟着他去赴一场，原本安排给他的相亲宴。

从来都不是她。

靳筱偏了偏睛，又喝了，“有又如何？你票已经买了。”

四少以为她放了段，刚要缓了语气回她，又听见她，“我不开心，便只能同你哭鼻，等你哄一哄，并不该同你说什么重话。”

她活在这世上许久，其实一直是这样的一个人。

没有等四少说话，她晃了晃脚踝，神低下去，“总归来也是你说的，什么时候走，也不必来问我。”

她是他婚姻布局的局外人。

情不应该

他想了想，还是服了，“是我有急事要回去，回去补偿你呢？”

”了几声，并没有听去，又听见他，“我买了明天早晨的车票，你可要收拾行李了。”

可是他给了她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