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先生一贯的妥帖，并不会这么晚约他来，更何况原定第二日便要去家拜访，他却这样急急地约他，又不脆来旅店，想来还为了避开靳筱。

他真是最懂礼数的人，也难怪北省和颜家之间，先生能周旋两方数十年。军阀割据，家家都在争地盘，更遑论颜徵东过去几年一直在向北扩张，其中公仇私怨，数都数不清楚，可家却能一直和事的那一派，明目张胆地在北省，同颜家好，便不得不说到这位名为商贾，却远在普通政客之上的先生。

他陷思绪里，先生以为他多少醒悟了一些，接着往下讲，“老司令这条路为你铺了多

又将她抱的了一些。

四少昨夜原打算同她在窗台纳凉，纵然她还看不清星星，也喜同四少一起一夏夜的风。了夏，靳筱便总在窗台搬一方凉榻，加上她吃了羊，多半要将意散去，因而四少特地吩咐了，去取冰过的金酒。

他一派严重的样，四少却只是轻描淡写地扬了扬眉，无什么波动。可面上的功夫还是要的，四少又低了低，像个无知的军校青年，“我同司令未打过照面，确实不知如何讨他的心。”

四少侧耳去听他的问话，举了茶杯，喝了一，才笑，“我家那位不听戏，今儿还是一回戏园。”

颜徵北心里隐约知他为了哪桩事，安排妥当以后，便了门。

四少自然推辞，却还是谢过了，先生挥手唤人添茶，面上却不再是方才的谦卑宽厚，带一摸不透的严肃，偏了，又抚了抚衣襟，“四少如今，倒也开始锋芒毕了。”

先生却不知他这个样，是羽翼丰满了，不再顾忌，还是原本就是个纨绔，半脑都没有。如此他也带了气，声音又重了些，“你又胡闹些什么，你该知，将姝菡嫁给你，不是司令的意思，是你父亲的意思。”

他这样说，四少抬看向他，带了诧异，从前他只知他父亲一直为他寻脾气温顺的大家女，却不知他父亲已筹谋了北省司令的女儿姝菡。

颜徵北从前人，总归还是千百媚，几家之间游走，纵然是捧顾嫣然的时候，也时不时有别的边新闻来，从不会像今时今日，礼数和都只给了一个人，只教人搞不清楚，他娶家里的那位少，是为了给顾嫣然幌，还是顾嫣然才是那位幌。

他这么讲，倒先帮对方开了话。先生沉默了一会，没有接他的腔。等四少放下茶杯，他才举了茶壶，替他满上。

酒送上来了，还带来一句话，先生临时约他，在附近的戏园。

四少却不急，这，他一回听，这回园里坐满了人，想来当地的名角都荟萃于此，是个难得的场次。

先生压了嗓，面也沉了沉，大约因他要说的人，大权在握的缘故，“兄长知你这回带了少来，并不兴。”

他了园，顺着台阶走到位，先生已等在那里，纵然这样匆忙地将四少约来，他面上却仍是周全的，同四少客气了几句抱歉，也不正题，两个人便坐在那里，仿佛闲暇邀约一般地，听了一会戏。

他这样一派自得，好像白捡了一张票，得了空闲，来过戏瘾，几乎要心无旁骛地听下去。可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耐心，先生终究没有忍住，开了，“四少来封州，还没有听过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