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两个字如斩钉截铁一般从自己嘴里说，顾闻弦一怔，随即：“晚上去吃夜宵？”

”一声拉开，聂歌腰间围着块浴巾，一边着漉漉的发一边趿着拖鞋走来，望见佯装平静的顾闻弦，问：“怎么了？刚是不是有人敲门过了？”

“然后呢？”顾闻弦微微侧过，珠转向聂歌，目光却飘忽好远。

顾闻弦行让自己放轻松，然后说：“到我洗澡了。”

聂歌举起双手表示赞成。

顾闻弦是个假正经，聂歌是个真稽，两人凑在一起，其实不太聊这些家国天下之类沉重的话题，可是顾闻弦这回的语气，却正经得奇。

“然后？”聂歌挠了挠仍旧满是汽的发，忽然有打开话匣的觉，他也并不细想，往枕上一靠，说：“等我接手了家业，我爸妈肯定就开始惦记着抱孙，他们估计会捎带上一帮七大姑八大姨的，整天在我耳边叨叨该取媳妇啦、该生孩啦。要是能自己找着可心的、我爸妈也喜的最好，如果其中一项条件不满足，多半又是一场腥风血雨，不过没关系，我或者我爸妈，总有一方会先低，我总能娶上媳妇。”

拿好衣，推开浴室门，里仿佛被哪吒肆过的东海龙，满目疮痍一片狼藉，顾闻弦地怀疑了一瞬聂歌是否藏了个女在里两人一块洗鸳鸯浴了。他把衣服放到燥的地方，蹲下，叹了气，任劳任怨地把聂大公哥闹过的龙里打的东西一样样归位，收拾收拾着，他忽然想，聂歌这货又懒又闹，也不知以后谁肯要他，要换是我……

顾闻弦的心底生几分隐秘的侥幸，他想，你看，他其实也并没有很在意他们，所以提不提，都无所谓。

伴随着脑中耳畔不断的嗡鸣，顾闻弦麻木地洗完澡，穿好衣服，走到床边，掀开被坐了上去。聂歌此时也坐在床上，聚会神地盯着电视屏幕里一场球赛，为一记篮喝彩之余，大方地分一给顾闻弦，瞥见他脸不佳，问：“你怎么了？”

聂歌也不由自主地起了腰板，说：“还能怎么样啊？我生活我爸妈早就给我安排好了，去读个大学随便什么专业都好，国内考得上好的就留在国内读，要考不上就送到国外念野大学，金量多不多无所谓，反正回来都是要继承家业的。”

他也完全没有提到夕红旅行团里的其他人。

因为他方才想，要是换是我，倒肯收留他一辈的。

“娶到媳妇之后肯定就急着生娃，我们家不是那封建老古董，生男生女都一样，等他稍微大一儿，我就能把他扛在肩上走来走去，把他往天上扔又接住，教他说话

顾闻弦端坐在一侧，对聂歌的询问不言不语，如一尊定的苦行僧。聂歌早已习惯他时刻装，“切”了一声并不以为意，目光又移回赛场上，却忽然听一旁的顾闻弦说：“聂歌，你喜什么样的生活？”

他忽然觉到恐惧而不安。

顾闻弦：“麻辣小龙虾，啤酒。”

虽然屋里空调打得很低，但六月的H城已是酷难耐，无论如何是不应该觉到冷的。但就是有一莫名的寒气，忽地跃上顾闻弦的骶尾骨，顺着脊椎一路向上窜，撞他的脑中。

“好啊，”聂歌登时来了兴趣，“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