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鹭：“那安逸说他喜班姝才画了，怎么就被无端反驳了呢！”

老人捋了捋胡须，微微。大周少有丁鹭这样顾全大局、明大义的人，赔上自己的命，不仅想挽救挚友，更想在护住君主声誉的同时将君主敲醒。丁鹭少说给郁泱留了一百条后路，现在的咄咄相，只是为威胁郁泱退步。老人看在里，可惜了丁鹭起来。

郁泱：“对，仅此而已。”

丁鹭了手，抬目定郁泱，见郁泱正示威地看着自己，便弯起一抹浅笑，把手指伸嘴里咬破，豁达地在生死契上摁下了血印，顺将那件血襟撩在了盛放生死契的托盘上，作为状词。

小吏将签好的生死契和状词呈给陈酉过目，再呈给许沿。许沿看后，沉默了片刻，：“大理寺及刑即日立案重查，以十日为限，据状词收集证据，查有无，十日后在此开堂。此十日内，丁鹭由大理寺看押。”

“不必十日，今日便足够了，也不劳烦大理寺跟刑，小人一个拷问便可，也无须百姓旁听。”丁鹭说罢整理衣冠，跪向三位老人，敬重地行了大礼：“小人命不足惜，但大周的江山是否任少主胡作非为，还求三位前辈持正不阿，主持公。小人可以输，但陛下的为人不可不治。”然后，重重地磕了几个响。

签下生死契，原就于万般不利的境地，律法之所以允许百姓旁听，就是为了声张那几乎漾无存的正义，让“告天”不至于沦落成形式。而丁鹭竟然选择放弃公审，以一敌众，将自己的胜券一扔再扔，似乎并不想打赢官司。

呈到丁鹭前，丁鹭抬起手将去摁那枚红的印泥，忽然顿住了。

陈酉：“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丁鹭开门见山：“我之所以提请重审班姝案，是因为几个不得解的疑问，也是我指证陛下为杀害班姝凶手的理由。敢问陛下，四年前，即征妃那年，案宗记载你来过骆城面见班姝，那陛下真实的来由是什么？如今陛下的来意又是什么？为何大理寺提请重查班姝案的时候，陛下的第一态度是撤案？陛下为什么要亲查现场？为什么要针对安逸？先请陛下回答第一个问题。”

郁泱冷一瞥，无动于衷。

丁鹭错愕地眨了眨：“仅此而已？”

王知府见挨打了脸，忙为自己辩护：“那是安逸跟本案牵扯太多，我反驳他合情合理，怎能说是无端反驳。假若你的设想成立，陛下千里迢迢赶到骆城，只为杀一个素昧平生的无辜女？岂不是无稽之谈！”

丁鹭还在等郁泱解释，哪知郁泱已经答毕，堂上尬静了一小片刻。

许沿：“丁鹭，你的指控本就有六成无中生有的嫌疑。你既然指控陛下，则应拿确凿的证据来证明陛下的确有杀人之嫌，而不是凭一怨念，生拉扯地拼凑证据。”

丁鹭起后，转向许沿：“郁大人，可以开审了吗？”

郁泱心不在焉、胡答：“一见倾心，特来看望预妃。”

丁鹭转向问许沿：“郁大人，这个解释是否能推掉陛下来意是为杀害班姝的嫌疑。”

许沿余光留意了郁泱一，见郁泱没有示意，只好无力地应允。陈酉坐到师爷的席上，亲自起稿录，许沿则作主审。府堂肃穆压抑，众人或是敬畏或是心慌，度妙如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