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胡愧槐才是最不痛快的那个，他暗搓搓的希望凤把不要选中朗毓才好。

：“阿槐今年十六了，照岛上的规矩，已经是船坞的正式员工了，你稳办事儿牢靠，我对你很放心，不凤把给你在船坞里安排什么职位，咱尽心尽力就行，低好坏的，咱们不去讲究。倒是朗毓，你还有两年的时间才能自己挣饭吃，你今年对自己有什么打算？”

俩孩吃完饭就往余家村儿走，冬夜里的狼鱼岛一片雪白的寂静，银河把蓝的天幕缀得格外邃，不远的声哗哗地打在岸边，极目眺远亦是同样梦幻的蓝。

朗毓傻傻地笑了笑，猛地凑上前亲了下小舅舅的脸，等小舅舅看向他，他本来心虚的想落跑来着，可能又酒壮怂人胆，再加上自己病了以后小舅舅愈发纵容的态度，令他比往日放肆许多，便一把扑上去跟小舅舅勾肩搭背，表面哥俩好似的，说的话却引人遐想。

也就是说他这已满十六岁未满十八岁的，在成年以前只有一次海的机会。如果这次朗毓被挑中，胡愧槐是不能跟着的，只能等到下次，两年，或者像他们这次一去就是五年。他跟朗毓海的时间完全错开，最快也得四年以后才能一起共事。

“今年你们别在家守岁了，去你姥爷那儿，老秃鹰和凤把都在。老秃鹰也七老八十了，没儿没女的，他既然给阿槐当过几年师父，将来还可能会给朗毓当师父，你俩就去孝敬孝敬他，别让他老人家到孤单。”

朗毓相当自信了，“不可能！我今年的成绩是我们班最好的，不挑我挑谁呀？上次说我年龄不够，我也就认了，这次我年龄也够，成绩也够，不挑我我第一个不服！”

朗毓见一家人看着自己，故意端正坐姿清清嗓，心里有儿小激动，“我枪法在我们班向来是筹，等过完年我好好表现，争取等凤把海时让他梢上我，去外面历练历练，回来肯定给你们争光！”

朗毓心情轻快地走在前，走几步停下等一等慢悠悠的小舅舅。他瞧着夜里那瘦的人影，觉得自己又长了些，再过一年两年肯定就能跟他齐并了。他喝了儿酒，又不安份地跑了一通，上和和的，呼间也透着熏然的酒气，比不过小舅舅的耐，便自己跑过去，俩人并肩走了一段。

朗毓转看向小舅舅的脸，这人安静的神态令他痴迷，有这样一个不声不响、淡泊俗事的人陪伴，实在是心静如，没有那值得发愁的，满心全是喜。

胡愧槐默默端起酒盅啜饮，垂下帘让人看不透他的想法。实际上船坞和船帮属于一家公司的两个门，已满十六岁的少年可在船坞打工，表现好可能被凤把挑中随船帮一起海；未满十六岁的如果类萃，也会被凤把提前选走，去历练一番，回家后就要在船坞工作。一直到真正成年，再通过这些年在船坞的绩效审，优秀者可以再次随船帮海。

朗权栋跟媳妇儿俩对视一，不以为然地问：“那要是凤把挑不中你呢？”

“小舅舅，”他仗着小舅舅不会说话就言调戏，“你越长越啦！真的，他们

“你就一千个一万个不服也没用！”朗权栋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他的太，“你这驴脾气，有你小舅舅一半儿沉稳就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