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辉轻声笑了，不置可否。

“他曾是我的北、南，东和西，我冗工的星期，我休息的闲暇，我的日和夜，我的家长里短，我的歌曲。”

在英国，太多次被别人叫去剪发，都推拒了，理由千篇一律——太忙、赶作业、懒得打理短发，好在他不女气，长发

“先生，请往这边。”服务的小哥憨厚一笑，将他从盥洗区域引到造型区。剪刀的银光在他手掌边一闪而过，转压上他耳，“剪成短发对吧？”

他到底没等来那通越洋电话。也因为一场雨、一些莫名的怆怅，他没有拨通去向国内的号码。

“算了。”他礼貌地笑了笑，偏避开刀锋，“吧，不剪了。”

邵辉犹豫了片刻。

“不是。”邵辉从镜里看他，微笑：“我看起来不顺心吗？”

长发在风中扬起，小哥一手拢住，试探：“先生是心情不好吗？”

就像邵辉过去，未告诉邵清明他的打算一样。

踵的街。他一个人在画室里，找了顺手的钢笔，写下他曾最讨厌的一句话。

敦一场雨，就在黎明前淅淅沥沥下了起来。节日喜庆之下，半壕一城。苏大才下面说的，是休对故人思故国。

“你还锐的？生活里哪有那些矫情，一时兴起来剪发的人，不少见吧？”

理发的小哥还惊叹地对他说，这年留长发的男人还是回亲看见，颜值，什么发型都是好看的——自然是挑恭维的话来说了。他一笑而过。

“嗯。”那小哥耿直地看回来，有理有据：“您刚才，在走神。”顿了顿，觉得有些冒犯，也玩笑起来，“长发剪短的人，一般是有大事发生，情上的、事业上的，都有。您不像是在想工作啊。”

“那不一样，”小哥挠挠，换了手握风机，“一时兴起的，常常是剪一，再剪一，剪很多次才剪短的。客人我见得多了，这我可明白……”

这是北开大仁泰路298号——一家私人会所。距离医院不过十分钟车程，服务周到，会员很少。他刚回国那阵，随秦好来这里办事，对此地有三分熟悉。一路开过来，他揣了一荷包碎片，鬼使神差就了这里，说要剪发。

“我看您也不是标新立异的人，留发肯定是留个念想什么的，要我说，您也别太重视这事。不少小姑娘来我这发，长的剪短的，直的卷的，告别过去告别窘迫全新开始，就图个那什么…仪式是吧？放不放手这事，关键靠自个，明白了，该放手的时候自然会放——”他碎碎叨叨，讲到这，发尾已然全了。发梢的断，是过去邵清明留下的。邵辉说不上自己是舍得舍不得。

第四十章

小哥一愣，懵脸，放下就要动作的剪刀，将一旁的电风启动，老老实实为客人发。

旁边也坐了人，电推剪运作的嗡嗡声，从几步之遥的地方，压向他耳。很吵，他想。

后面还有，戛然而止在笔尖下的，如此说：MywweekandSundayrest,Mynoon,mymidnight,mytalk,myso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