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还是不抱希望地，打了这个两年前的号码。邵清明改换面隐姓埋名，号码会不会变，他心里悬起一个大大的问号。

爸爸生病，阿姨送爸爸去医院，所以叫了张来照顾——这事，不满三岁的小孩再懂事，也不能说得很利，甚至不能说清晰。

话音越来越远，说了挂，就立要挂。

“认识！”邵忞的声音因熟悉的人名轻快许多，

“嗯，是的。”

“……”

“我……”邵辉一时语，不知如何应对小孩才不算忽悠，“我是昨天在医院里的叔叔，你记得吗？”

还有，被主人遗忘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的铃声。

不论怀抱多么繁杂矛盾的情，他不愿意邵清明过得不好。若要说来，这愿景反而是他最执着的情。

“弟弟你醒啦！你会不会脑袋痛痛？”邵忞蹬蹬蹬跑过来，将他们攀用的专用小板凳搬到床边，供邵牧垫脚。

“那，你能帮我把电话转到你爸爸手里吗？”

“我爸爸去医院了。”邵忞理所当然地忽略掉解释两者之间关系的句，反问：“叔叔你有什么事吗？叔叔你是谁啊？”

“喂？”最终这一声童声传邵辉的耳朵里。

“张在客厅里。”

那是爸爸的手机，爸爸忘带的手机——邵忞看见手机响了两遍，犹豫不定不敢接，可带弟弟去洗手间脸了，客厅里只剩他一个人。

“等等——”邵辉认命扶额，空下的手拍上桌面，当即换下委婉对待小孩的语气，直接睁说瞎话，“叔叔不是坏人，叔叔以前和你爸爸是很好的朋友，只是叔叔和你爸爸吵了架，叔叔想歉，想见见你爸爸。知了吗？”

“邵清明是我爸爸。”

“叔叔，我爸爸好像不喜你。”邵忞嘟了嘟嘴，“你不要再打电话来了，我去医院之后不会告诉爸爸你打了电话的，拜拜。”

邵牧摇摇，迷蒙望他，“爸爸呢？”

但他不是十分确定。

飞狗的早晨在客厅电视的嘈杂声、张妈掐菜的咔哒声和小孩不知停歇的哭闹声中揭开帷幕。接踵而来的，是遥控被拿起又放下的响动，和老人柔声的哄骗以及小孩哭得呛气的抑扬。

早上女人的电话了他的心情。从这通半蔑视半威胁的电话里，他大概知邵清明正生病，在医院。所以不敢耽搁地发送短信之后，他辗转问了很多人，可包括钱平舟和宋铭在内的熟识，都不愿意透他有关邵清明的消息。

“爸爸在医院呢。”邵忞扯住邵牧睡衣他下来，“昨天涵意阿姨过来了，他们去了医院。爸爸生病了。”

“爸爸——！爸爸——！”

邵牧听了哥哥糊的解释，腾一下坐起来，撇了嘴就爬下床，踉踉跄跄往门外跑。邵牧一看他表情，就知一贯内心脆弱的弟弟又要哭。



两通电话，都被告知转接，无人接听。第三通，说话的是个孩。

一边嘟嘟囔囔。

“你好，小朋友。”邵辉尽量说得易懂且轻慢，“请问，你认识邵清明这个人吗？”

邵忞回想了会，才：“是那个发长长的叔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