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淮义手里攥着一把钞票，越握越，最后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程淮义摸摸洗净放在枕边的梨，凉凉的。他抵着那个梨渐渐睡了过去。

“哥，不要！”苏默扑过去抱住程淮义的手，泪珠一颗颗往外涌，“我错了，哥，你别生气，我再也不敢了！”

就是苏默被狠狠教训了一顿。他怕程淮义心钱的事儿，有心理负担，就把这些年偷偷攒的钱给了程淮义。程淮义一数，要有五千多，当时脸就变了，他问苏默：“你平时在家到底不钱？”

程淮义把钱给他放桌上，声音沉沉：“你要真知错就不会骗我这么久。”

程淮义虽然心里还在生气，但是看他鬼鬼祟祟的样也觉得好笑。他故意不理苏默，就是要让他改改这个行为。不然他不在家，没人能每天盯着他吃饭。

天气渐渐凉了，饭菜能放久一些，他的袋也越装越多。翅膀、昌片鱼、酱骨……换着样给他哥好吃的。他哥给他的生活费，他也都存了起来，平时自己在家更节省了，常常就着榨菜吃茶泡饭。

痛他不惜，急他瘦小孱弱，恨自己那么心，悔没好好照顾他。

苏默总是在程淮义说了“晚安”后，也跟着说“晚安”，然后把他之前的短信反复看。他觉得每一条都很有意思，有时候看着看着就一个人在夜里笑来，也觉得没那么疼了。

“还不说实话！你打工的钱哪来这么多？也就三千多块。我今年给你的零钱也没比以前多多少，你平时来看我买菜买果的钱哪来的？我以前不问你，是知你手里还有钱，可我没想到你有这么多。你一个月究竟多少？一百？两百？平时跟我说吃了什么什么都是骗我的吗？”

可能是营养跟不上，长得又太快，他老觉得自己骨疼。半夜疼得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就把他哥给他发的短信拿来看。

苏默低着不肯说话，程淮义看着他跟个火柴一样的材，耷拉着一个大脑袋，心里又痛又急、又悔又恨。

苏默呐呐：“的呀，这不是我暑假打工的钱吗？”

少年脸上的表情和边那些中年父母一样，期待、想念、牵挂、担忧、张，苏默给了他关于家人的一切。

虽然程淮义说了几次让苏默不要来了、不要来了，但是苏默还是持每个星期天都去看他。

程淮义这次真的生了大气，好几天没理苏默。苏默为了讨好程淮义，总是在吃饭的时候刻意吃很多。给他买的零也不说要存起来了，当着程淮义的面，主动去拆包装袋了，一边偷偷瞥他的脸，一边故意把小嘴动的“吧嗒吧嗒”。

“哥哥，”直到要去学校了，苏默地看着他，

短信，他想苏默可能睡了吧。他把手机放到枕下，想在临睡前再在脑里过一遍英语单词，却发现今天思想集中不起来。他满脑都是苏默一汗站在校门，踮着脚往里张望的样。

这一年的新年，两人也过得匆匆忙忙的，程淮义初六就开学了。虽然他成绩一向很稳，但也很拼，看得来瘦了好多。

程淮义现在给他发短信比较多，通常都是睡前，说一些琐事，比如“今天发了十四张卷”“早上的炒饭里没吃到一块”“你睡了吗”“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