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银。」

「都这时辰了，瞧我，真笨得……」

他从布包中一把短匕首、和一个小碟捧在手中。苏少迟站起，上前替他拿住碟，李青用匕首对准了自己的指，熟练地划过一刀。

风声动墙枯草，门锁，苏少迟下，手矫健地从墙上翻了去。后的青年安顿好匹，依样画葫芦地青璇，两人的影消失，不久后，便见墙内亮起了灯火。

几粒血珠落，于碟中聚成一块儿。李青收起匕首，方见苏少迟凝神地望着碟中血。影猛然罩了下来，于沉如墨的夜中化去了宴君的半边脸。石椅上，一张素白面反最后一光亮，光是微弱的、诡诞得有些骇人──可李青定睛一看，也就是日沉西山罢了。

苏少迟半夜的行动显得格外诡祟。目的地青璇荒废多年，地下室的老臣也早杀得一个不剩。那么，还有什么能惊动他？让宴君在夜半三更快赶去……

「他还好吗？」

蹄声踏不醒众人的梦，必竟太平盛世即在前，谁都能安睡。外丰年，南北的市场为百姓的生活带来不一样的情况，好的情况，无论商人或平民都很快地从中找到自己的定位。一切平等，无论南人北人皆安分踏实地过活，至少表面上如此，那就足矣。

苏少迟转看向池中，以笑应之。复又抬看向天边橘红的斜，李青「啊」了一声，丢下李急急地从怀中掏一样事。

「……启禀陛下，状况仍与昨日一样。」

飒！

被他破了果，渗的落到脚尖上。

踏上隆起的被窝中裹了一人。枯瘦的指搭着铜捂，一散开的发丝则盖住了他的脸庞。发丝后双，突兀地睁着，苏少迟来到时他像是什么也没看见，瞬也不瞬地，神定在紫金香炉的隽刻上。

两匹快奔向皇女故居──尘封于血案后的青璇。奔在前的是苏少迟，他刻意以面覆面，并披上斗篷掩人耳目。跟在后的则是一名大的青年，同样用布料裹着掩藏分。

无力迎接。那人儿伤重不愈、长卧病榻上已有好一段时日。屋后苏少迟后的青年脱下斗篷，帽沿下赫见陈源的脸，他腰间挂了个布包，打开便散开了药草味，他在前屋把秤好量的药材一一摊开，而欧临留了灯，到后拿了药钵。

苏少迟唤他，也呆呆地没有任何反应。他凹陷的双颊上布着层细细的汗珠，渲染了病态的红。除此之外，诛银的肤几乎没有血，被单上隐约沾了血污，似乎清醒又不见他对外界的知。

「我倒认为最后能回到陛下边，便是我最完满的结局。」

无月之夜。

青璇内有人，一名男提着刚燃起的灯、满面倦地为来者让开路。苏少迟走过前，短靴踩过的泥土，印在地面上的脚步清晰可见，数量并不多，可见会来到这里的人少之又少。

２.

那人一开，便能听他是斋柳阁的门客欧临。所指的人待在屋里，陛下来到，也不见谁来迎接。

陈源不发一语，将材料放钵中，仔细地磨成粉。苏少迟在桌边看了他片刻。便径自走向青璇，一幅木屏风隔住最后一间房，走寝室，其中布满了安神香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