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某些选择，即便身为她的男朋友，或是某些情境之下的“主人”，究其根本，他们仍然是独立的两个人，他并不具备审判她的资格。

他越爱她，便越发现所谓“惩罚”的局限性，这与“爱”本身所持有的一切内涵、属性，都容易背道而驰。

只要她在他身边，她的呼吸、眼神、动作，只要有关于她，都能极其轻易的让他怀疑自己三十几年来的观念。

而他，又实实在在是一个不会爱人的人。

所以此刻摆在他面前最棘手的困局是，他要如何爱她。

拥抱、亲吻、陪伴，哪怕是去调教室，都是他们轻而易举能做到的。然而过往他所认为的爱里包含了规训她，甚至惩罚她，哪怕道理上看似说的通，但也是实实在在地要对她施与痛感，上河村的经历还历历在目，他已然无法再说服自己，用这样的方式来爱她了。

怀里的人在他胸前轻蹭额头：“主人……”

沈时心中一沉，又有不可忽视的满足感从心中攀爬，低头轻吻她的发顶，算作回应。

“我不耍赖，我只是想让你抱我一会儿……”

他将她抱紧，没有说话。

秦念当真只抱了他一会儿，就要挣扎着从书桌上下来。

“怎么了？”

沈时看着她绕过书桌，要去打开柜子，陡然明白过来她要做什么。

她选了以前常用的戒尺，两只手递给他：“我知道这次是我不对，主人罚我吧，我……我认罚的……”

她脸上红得要滴血，但她看向沈时，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明知道可能要承受超出她承受范围内的惩罚，仍然勇敢地跟他承认错误。

他迟迟没有说话，心里密密麻麻地痛感正在蔓延，他只想拥抱她。

秦念见他一直不接，以为自己选的戒尺太轻，抿着嘴思考了一会儿，又频频看向那个工具包，最后走过去，换了里面最厚重的一个带手柄的板子，重新递给他。

“那……那用这个……”

她竟然以为他是对工具不满意？

沈时拿走她手里的板子，捉住她的手腕，把人带进怀里。

秦念有些发懵，不太明白他的意思：“这……这个都……不够吗？”

“那……那我去……去调教室找别的……我……”

“傻姑娘……”

他叫住她。

怀里的人也呆呆地在等他后面的话。

但他并没有再说，只是揉着她的后背，用力地抱紧她。

他终此一生，都不愿再辜负她的信任与依赖。但这个当下，他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然而怀里的人似乎并没有听懂他的心声，反而还在碎碎念。

“我知道我不对，如果戒尺都……都不够的话，嗯……你……你可不可以不要用鞭子，我有点害怕那……唔……”

话没有说完，这次他吻她，也没有再礼貌地询问。

怀里的人还是呆，呆呆地站着，又呆呆地被他舔吮，很久都忘了回应。

直至被他亲吻得两腿发软，她跌进他怀里，软得要站不住，沈时才放过她。

秦念脸上又红又热，半晌才反应过来：“沈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