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蕴答曰：「多谢公救命之恩，我觉好多了。」

落那时，他分明是想起了些什么，可现在又通通忘却，让人百爪挠心。可是同时，他也觉到，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的自己，都不想再想起往事——那绝不是好事。

「你可好些了？」林晏问。

黎蕴这才正式地打量起这三人：白思齐和林晏的年纪相仿，个也相若，不过林晏的板应是比白思齐结实不少的，两人看起来都是翩翩佳公的模样；而那小女约莫及笄之年，生得俊俏可，也时常笑容满面，令人好丛生。

黎蕴接着说：「半年前我受了重伤，连带失去了记忆，本无家可归，幸得我哥收留，并认了我兄弟。」

黎蕴虽说得蓄，但此话一不假。他是胡人长相，肤较白，骨架不大，眉骨突且窝陷，鼻翼也不如一般人的宽。而时肃的五官则没有黎蕴小巧致，格也相去甚远。

「北方游牧民族的后人」这一称呼差使黎蕴憋不住笑，林晏实在说得太客气了，其实到最后还不是想说他是匈人吗？

时肃一听，即刻张地追问：「经脉断裂？」

张梁不禁想，陛下真的还活着吗？

「的确，恕我直言，小兄弟应该是北方游牧民族的后人。」

陛下游一事张梁自然是知的，但他没想到，陛下走了大半年，竟然都还没回！加上那要求时肃自裁的圣旨……

「你的人知他们去哪儿了吗？」张梁问。

黎蕴知时肃被问住，便解释：「其实你们也看来了，我长得比较……嗯……反正和我哥不像，并非亲生。」

这一来一去的问话亦把黎蕴心底的疑问挑了起来——自己到底是谁？

而时肃见他没问题，便把门外的三人放来。

「原来如此……」林晏作思状，对他这一伤似乎很好奇，最终跟黎蕴保证，会尽力帮助他恢复记忆，并调养。

此时，把殿下托付去的张梁将军不停蹄地赶往咸城，仅四天的时间便到达目的地，可他了却还是见不到梁王陛下。一问驻守皇城的弟弟张仓才得知，陛下和时逢游，到如今还没回。

林晏遏止着自己的怒意，只不着痕迹地叹了气，解释：「你弟弟被人废去武功，」为了举证，林晏还掀开了被，把黎蕴的脚拉来，说：「脚后跟有明显的伤疤，可能还被人挑过脚——当然了，没断。」他声音不温不火，有闲散的气质，却显得尤其咄咄人：「这些事情，难你都不知吗？」

张仓摇摇，如实回答：「陛下已经走了半年有余，我派去的人都跟丢了，只知此次游是为了登会稽山。」

张梁思量了一会儿，觉着北方战火刚平，不至于在短时间内又打起来。而且他还请了杨太尉来北边镇守，

「好多了？」他似是冷笑了一声，可黎蕴并未确切地听到，本是不解他这反应的，可林晏又接着讽刺：「你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现在不仅内息紊，经脉断裂，更弱虚寒——怎能好多了？」

自己已了解。

黎蕴不是殿下，对人的戒心更重一些，并不想对林晏透太多。他本还想再文章，但又怕被看端倪，只得打消这念，基本上都是真话假话掺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