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哟，官爷，这是哪儿的话呀，”那人臊得脸红了：“下官也就是会认几个字的程度，不敢说自己读过书。至于我们这行，本不靠念书识字，靠的是脚力和耐力啊，下官的程度万万达不到‘尖儿’的平，不说拖后都算客气的了。”

梁克轻声在他旁边说：“官爷可是累了？”

方池听得想笑，心想，你就这志向可要不得，但实在提不起兴说话，因此还是简单地“嗯”了一声。

方池看几个轿夫散去，把目光收了回来。

说着搭着轿帘挥了挥手，冲几个轿夫：“你们都回家去吧，我载上这位官爷的轿了……你们都劳累了，等明儿我赏你们银，都回家看娘孩儿去吧！”

只一忽儿的功夫，雪已经积得铺满地面了，照这个架势，真的不能再等。仅仅是探，方池也冷得圈、鼻尖泛红，他忙看那人一，问：“你姓什么？”

方池觉得他说话风趣，生一些好，心想他雪夜等待确实可怜，便掀开帘，往外望了一。

“下官是小小巡城吏，实际上并不算个官，这官真是不，也忒小了，还请问官爷是？……”那人试探着问。

方池模糊地说：“我在事。”又说：“你说你是巡城吏，但是我听你答话，有条有理，不像是没看过书的，在巡城吏里面倒算是尖儿的了。”

方池朝轿夫看了一，他说：“认得的。”

便：“你来吧，你家在哪儿？”

方池并不提醒他坐近，轿又动了起来，向承明巷走去了，晃着晃着方池的倦意又涌了上来。

梁克在他旁边打开了话匣，说：“官爷，下官知啊，您是从皇来的对不？”

梁克笑：“让他们自个儿回去就可以了，轿就停在这儿，我明儿叫人拾走。”

“下官姓梁，梁克。”

“下官家在方家荞面的旁边，在承明巷的尽，官爷的轿夫认得吗？”

方池又问：“你的轿夫怎么办？”

梁克谄媚地冲他笑笑，明明一个壮的汉，却把自己挤在座榻的角落，不敢坐得离方池近了，看起来倒可怜。

“本想着元旦这么闹，路上该有很多人吧，却真是万万料不到，大家今天都陪家人，不门，已经等了很久，快冻僵了，也没看到一个人影……官爷，这么晚了，咱们遇见，也是有缘，您肯行行好，载我一路吗？”那人殷勤恳切地说。

梁克长着一张正派的脸，方脸圆目，额，利眉，说不上俊，也耐看，方池心想倒是面善一人。

梁克自顾自的说：“下官知啊，每年的元旦，皇帝就会请文武大臣们殿，开大宴会，欣赏大歌舞，喝酒吃，这真是咱当官的人的荣幸啊，可惜，下官只是区区巡城吏，本没有资格坐那等场合，不然，我这一辈可算没白活了……”

那轿梁淋了很久的雨怕是要折，但谁想他昨儿折不好明儿折不好，偏偏在我回家的路上折了，这下可好，这离家还有好远路，天又这么冷，只能等着谁来载载我……”

方池听他自称下官，在轿内问：“请问兄长是个什么官？”

方池无力地“嗯”了一声，并不想说话。

方池简单地“嗯”了一声，本想告诉他让我眯一会儿，但是还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