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相识这般久，梁煜从来没有用这般又酸又痛的语气和闻颐书说过那么多话。与其说他是在为冯硕抱不平，其实是在为自己。只是他自小便持威仪，一情态弱都不肯在自己上。

不等闻颐书反驳，梁煜讥讽地哼了一声：“我是不敢在你面前多邀功一句的。如今只敢斗胆为我那不成的下属讨个公。就说你前段时日你被人追踪，若不是冯硕带人护卫，只怕不知遇到什么人。那贾宝玉莫非不姓贾？他家莫非不与甄家沆瀣一气？你倒好，为了那么一个才认识多久的人，对着冯硕又是瞪又是骂，甚至要动手了？我倒想问了，你如此黑白不分，我连质问一声都没有了？”

刚才那迎面一击，梁煜泰半的火气郁气都被重新砸回了肚里。他黑着脸站起来，背对着闻颐书闷声：“这里哪一句话我说错了？”

幸好闻颐书不似梁煜那般耿直，一下就听懂了这人话中的意思。他张了张嘴，大有未尽之言，却又不知如何表达。只得松开了拽着枕的手，跌坐在床上发愣。

梁煜的话还没说完，迎面便被一个枕砸中了。

他不提朝堂还好，一提梁煜更加恼了，“是了，我在朝堂上与那些个不怀好意的耗尽心思。你呢，在家里和仇家的儿黏黏糊糊……”

“我还想问你发的什么疯，”梁煜心上的火已经爬到了眉上,“你今儿为了一个贾宝玉要死要活,一副天塌的模样。可见他是真的,才能这般搅你的心。可我骗是个假的,说的什么话你都不在意,只想着我要拘着你，是不是？”

闻颐书靠着人懒洋洋的，“没什么,只今儿突然觉得周围的东西似是变得更真了一些。”

他攥了拳，似乎很想给自己来一下

哪想这句话忽然就惹恼了梁煜。梁煜掐着闻颐书的下,迫他看着自己,“真？你难觉得之前都是假的？”

梁煜转过去说话，就是狠着一番心要把那话说完，省的话说一半就心。他看不到背后如何，所以当闻颐书半天没声响，他便以为闻颐书是默认了。刹那之间，一颗心是又酸又涩，有苦有痛。可即便如此，梁煜发现自己还是不肯离开。

“梁煜！你他娘有本事再胡咧咧一句！”

闻颐书被这一番话斥得莫名其妙，只觉梁煜忽然甩了一好大的锅砸在他上,那锅里还熬着几十年前的老醋汤。

意披着外袍才重新去。

闻颐书跪在床上，把摸到的东西全噼里啪啦往梁煜上砸。怒骂的声音穿透了房门，飘到院里。好在那些个丫都被梁煜支走了，没人听见。

被掐疼了,闻颐书用力挣脱开来,捂着下怒瞪,“你发的什么疯！”

闻颐书察觉到动静,懒懒地瞧了梁煜一，朝旁边挪了一个位置。

“什么要死要活，什么天塌了！”闻颐书睛瞪得圆，平日的伶牙俐齿全都没气没了，“你今天是在朝堂上受了闲气，找我撒气来了？！”

闻颐书指着人，手里攥着一个枕的一角，大有梁煜再敢胡说八一句就砸死他，然后再自尽的架势。

梁煜直接上去把人给抱起来，语气稍，“你今天怎么了。”

只是冯硕若知自家主“为了自己”还有这么一番话，怕是又要愁白几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