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当天是上学日，夫妇二人也不想让元澈席，与这个让他们恨之骨的女人面对面。

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意陪他走这一段的方太太说。

元澈对她说话的时候还是没有称呼。

元澈语气冷冽：“这么说，我还要谢你了？”

但让她意外的是，昨天他们夫妇和元澈提起这件事时，元澈并不愿意和他们夫妻回到B市。

“是不意外。”董濛嘴角那抹弧度略带嘲讽，顿了下又，“不是亲生的，到底不一样。”

这些年董濛待他如何，他们不甚了解，尽知董濛被抓捕归案，有元澈举报、作证的一份力，但她心里仍然有说不的害怕。

如果不是知她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陪审团成员几乎无法将她与那个涉及多个县市的拐卖案的十恶不赦的犯人联系起来。

她的回答和元澈的问题并不在一个频。

当年B市那起儿童拐卖案，最后被警方救的只有

方太太轻不可闻地叹了气。如果不是她与丈夫都没有探视资格，她的确想陪着元澈去。

董濛手手铐，现在会见室内，看清坐在那里的人时，脸上浮现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元澈方才那句“不意外”，是说董濛见到他现在会见室，脸上没有惊讶或者别的情绪，董濛却答非所问，话里的意思是对于元澈举报作证，坐实她的罪名这件事，自己没什么可意外的。

她伸手来,将元澈一只手攥掌心。

两人视线对上，谁都没有先开。沉默持续了一段时间，元澈的目光落到她腕间的银手铐上，又重新移回她那张好像苍老了几岁的脸：“你好像不觉得意外。”

方太太下复杂的心绪，以商量的语气对元澈：“……非要见面吗？有什么话，让人带给她可不可以？”

近十七年来养成的习惯、在这里的牵绊，哪能说离开就离开。何况他现在正在上二，贸然转学，还可能对学业造成不利影响。

方歧倒没有表现太多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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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创伤愈合的最佳解药是时间和遗忘，方太太以为然，她本意是带走元澈，回到B市去，从此与这里、这个人再不相见。

元澈安抚地冲她笑了下，一地将自己的手离来，睫垂下去一些，声音低而定：“我有话想和她当面聊，十分钟就来。”

所以，从董濛被拘留那日起直至今日，元澈都没有和她见过。

那日法开，他们夫妻二人坐在原告席，不远不近地见过董濛。连日的审讯与关押让那个女人憔悴不堪，坐在被告席上时，脸差得吓人。

元澈也轻轻笑了一下，神中却没有丝毫柔和可寻：“那你把我从那里偷走的时候，就早该料到会有今天。”

“你知不知，”董濛收起嘴边那抹诡异的弧度，往后靠在椅背上，下微微扬起，语调拖得有些缓慢，“如果不是我，你今天还不知被卖在哪个小山沟里。”

方太太到底拗不过他，望着元澈的背影，暗自苦笑了下。

长达十多年的分隔，不是一张鉴定证书就能轻易弥合的。

叫“阿姨”肯定不对,但是叫“妈妈”,他又真的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