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叹息似的对他说了很多话，断断续续地，像是一台年久失修的老旧留声机。

沉默了许久，元澈用力闭了闭，声音低哑：“您……见过我亲生父亲吗？”

经过之前的相，唐染对小慧的态度不似早前冷，无聊时甚至能和她正常地说上几句话。

唐染前倾，手肘支在分开的双膝上，十指握，下抵在上面，从台往下看。

尽任老师已经亲证实了宿的说法——元澈的确是因为家中有事，请了几天事假，但唐染心里总觉得不安。

他第一反应是反驳小慧。怎么可能？他脾气格怎么会像唐明华？

对方去了哪里、去见谁、为了什么事……

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一桩桩一件件在脑中盘桓不去，元澈虽然不是习惯把情绪写在脸上的人，但熟悉他的人还是不难看端倪。

老笑笑，招手让元澈过来，对老伴：“要不，你先去遛遛，我和他说几句话。”

转看了一唐染蹙的眉，小慧淡笑着开：“怎么了？又和你爸吵架了？”

此时小慧怀抱女儿，坐在台一侧，让光只晒到女孩的小脚丫。

“你有心事，”老人最后抚摸着他的手背，徐缓，“我虽然没读过几年书，走过的路倒是不少……跟姥爷说说？”

元澈安静地垂眸听着，不时应上两句。

病房门阖上，发一声轻响。

唐染悲哀地发现，自己对元澈的掌控，已经显了苗。

手的。”

唐染有些生气，这愤怒来自于听到“自己居然像最讨厌的人”——那烈的控制、自以为是的不讲理，自己上怎么会有？

小慧以为他只是在掩饰，自顾自地劝：“小染，其实你像你爸的，脾气格都像……平时你们父俩要是能不靠吼，各退一步，坐下来好好聊几句，我觉得沟通会比现在顺利得多……”

这几日唐明华事务繁忙，他脆搬回了家，和小慧、还有那对幼小的双胞胎住在同一屋檐下。

元澈姥姥叹了气，俯下在老伴耳边说：“孩担心你。”

“他知了吧？”老咳嗽了几声，摆手，“放心，我这一时半会的还去不了……你说，我都这么一把年纪了，这辈该吃的吃过了，该看的也都看过了，没啥遗憾的，我自己是觉着活够本了……”

元澈在床边坐下，老人瘦骨嶙峋的手伸过来，覆上他的。

他想到了这段时间与元澈的争吵，起因、经过……一项项拆开来摆在前。

姥姥余光看见元澈从洗手间来，用神示意姥爷闭嘴：“行了你，瞎说还没完了。”

“……”唐染瞥了她一，声音有些沉闷，“没有。”

小慧温温柔柔的声音耳朵，唐染的思绪其实在她说到“你像你爸”的时候，就开始飘远了。

但随着小慧独特的温柔和缓嗓音耳，他不得不沉下心来审视自己。

元澈消失的第三天，他本控制不住地心烦意。在学校待着，总是不自觉地向左手边那张空的座位、还有房门闭的416寝室看。

————————————

元澈望着躺在病床上的老人，压在心底的那个问题第无数次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