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澈倚在厨房门边喊了声“妈”，董濛刚好关火盛菜，不多时便端着盘来：“饿了吧，洗手吃饭。”

元澈夹菜的手不停，低低“嗯”了声。

董濛忍无可忍：“行了，你除了吼还会什么？他本来中考就没发挥好，你就不能给他信心……”

元澈执筷的手指微微收，骨节泛白，像是极力忍耐着什么，半晌才语气平静：“第六。”

餐桌边，董濛和元鸣一左一右，面前各放一盘自炒的菜，目光不往别落，筷也只往自己面前的那盘伸。

“多少？”元鸣问，“第一？”

二楼东这家，就是为孩上学在这里租的房，搬来才发现邻居都不寻常，冷的没人味儿，的……拆楼房。

元鸣沉着一张脸，儿与妻门时也没掀过一下。他不常回家吃饭，偶尔过来也一定要自己动手，决不吃董濛的任何东西。

元澈收起那抹笑意，吃完最后一饭，放下筷缓缓起，目光与元鸣相接，声音依旧平淡无波：“所以说，你们也别耗着了，该离就离，这么下去有什么意思。”

难言的沉默不知维持了多久，饭菜消耗大半，元鸣终于开打破了这片寂静：“——月考成绩了？”

与楼下那对音浪太的夫妻相比，董濛和元鸣是另一个极端，数十年如一日地持冷战，战过夏战过秋冬，战得势均力敌难分胜负。

董濛脸不太好，问元澈：“你怎么回事？”

椅在地上划尖锐刺耳的声响，元鸣霍然起，手指指着元澈鼻尖，厉声质问：“你他妈还想不想上了！？不想上就！”

之所以持到现在还没离婚，主要是为了元澈——起码夫妻二人是这样认为的。

说完回看了董濛一，轻轻笑了下，转回了自己房间，将元鸣的怒吼拍在门外。

董濛连忙打圆场，柔声问：“澈澈，这回考得怎么样？”

冷的那个“暴力自闭综合症”拿钥匙开了家门，低看见玄关一左一右两双鞋——一双跟，一双鞋，微微蹙了下眉。

余光瞥见元鸣拉下来的脸，元澈心里涌起一报复般的痛快，嘴角轻轻一勾：“倒数。”

搭一就知是他自己的。

董濛洗完自己和元澈用的碗筷，去敲元澈的卧室门。

油烟机的轰鸣自厨房传来，董濛全然没有听到元澈开门来的声音，全神贯注地翻炒着锅里的菜；元鸣已经在餐厅里吃上了，饭桌上就一盘青椒炒和一碗粥。

几个月来，夫妻二人终于第一次开对话，尽这对话也没能给冷清的家添上几分温度。

元鸣冷笑打断：“他还用的着我给信心？我看他翅膀得很，要飞。”

元鸣将筷重重往桌上一拍：“你他娘的会不会说话！？”

然破败，却因傍着盛景中学新校区，成了实打实的学区房，租金年年翻着番儿地涨，还要至少提前一年预订才能抢得上，可谓一室难求。

元澈坐中间偏左的位置，三人谁都不说话，餐桌上弥漫着比陡然安宁下的楼还要诡异的寂静。

“第一？”元澈颇嘲讽意味地重复了一遍，凉凉，“您可真看得起我。”

她下门把手的同时，外面的防盗门也被元鸣“砰”的一声甩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