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儿？”纪纲问。

他又看天空。

“我也想。”顾津说。

纪纲目光警惕地看过去，当那人遮住门光，他眉一松：“是你啊。”

旁边有人握住她的手，将她手指一一掰开。

李看向他，半晌：“人没了。”

没多时，有人端着杯来。

“可是……”他哽咽着，剧烈起伏，一鲜血顺伤来，半天才说几个字：“哥不想死……”

她却至今都不明白，那么肝寸断的时刻竟然一滴泪都没有，她甚至撑着手臂，压下，耳朵贴在他边。

纪纲稍稍放心，神经又蓦地一，忽然想起来：“顾维呢？”

***

跟他生死的兄弟，昨夜还在一起打架的兄弟，眨之间，两隔，从这世界上永远消失了。

他想撑着手臂坐起来，抻到伤，咬了牙。

“我也不想。”顾津小声。

他仰天怒吼：“啊——”

他声音盖过雷声，面孔在暴雨下扭曲恐怖得像野兽：“郭盛，老要你偿命！”

李揪杂草，手背白骨森森。

“……哥想要你颖……”他泪顺尾一滴滴鬓发：“哥想……哥想和你们好好过日……”

李关上门：“醒了？”

顾维睛没有闭严，终于一动不动。

顾津看着那白纸，边角已经染上血迹。

“曾……一起风中……信……可并肩……改变……命……”

半晌，顾维抑住情绪，咬牙掏兜里东西，是张折叠成掌大小的白纸，“答应我，去找妈。”

脑门疼冷汗，他跌躺回去，观察这间简陋的屋。

“以前在邱爷手下时认识的朋友家里。”他说：“安全的。”

顾津嘴开合，轻轻唤一个字。

她看向地面，半晌，了。

“刚醒。”纪纲要起，李上前扶了把，在他后垫个枕：“喝吗？”

嘴开合，但这一回，没人听清他说什么。

“原谅了？”

他睛忽然瞪得老大，了，开始嚯嚯捯气儿。

“不然也不会跟你走。”

“小颖，小颖。”

纪纲转天晚上醒来，包着纱布，正躺在一个简陋的屋里。

李在床边坐下，没有说话，手肘拄着膝盖，弓看着两脚之间的地面。

纪纲，接过杯饮尽。

“啊——”

“答应我！”他想最后自私一次。

纪纲狠狠怔住，同时昨日记忆一涌上脑海，他手里杯，浑上下不可抑制地发

顾津说：“那以后应该不会错了。”

“是啊。”他极轻地问：“你……原谅哥吗？”

只是天空突然响起雷声，掩盖所有声音，几滴雨打在他脸上，不久后，倾盆而下。

顾津指甲刺掌心，那肤麻掉一般，不知疼。

看着她：“因为……错事。”

顾津犹豫两秒，颤着手接过来。

就这样，顾津目睹一个人由生到死，由血奔腾到不再动。那人是她的至亲。

一瞬间，顾维五官舒展开，了下：“哥……哥不想跟你分开。”

顾维手臂重重落地，心无挂碍，终得解脱。

他反反复复念叨着苏颖的名字。

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