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件事明白于心，就如同一直安好的河堤突然决了一个——黄哲心里的世界，泛滥了、了。

黄哲知荀墨指的胡修宁，反问：“你说呢？”

黄哲轻轻叹了一气，尽量抱得让胡修宁舒服一些——阿宁的重又瞬间变轻了啊！

完全恢复冷静的荀墨看起来不近人情：“你打算怎么办？”

安静的时间持续不长，荀墨盯着一刻不松手抱着胡修宁的黄哲，再一次找到话题：“我说，你小是不是真跟胡修宁有那什么关系呀？”

胡修宁已经整个在黄哲怀里，再不能动弹。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如果我不在这里，你已经动了念，就一定会那样去！”

可是，当他看到胡修宁为了帮他疗伤而陷昏睡、尤其是胡修宁全无防备倒在他怀里时，黄哲又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当时扑去，确实是为了胡修宁居多。

甚至觉得妖魂将要与这发生分离：“黄哲你最好掩饰一下，如果让别人知你伤好得这么快，说不定会为我惹来麻烦……”

黄哲心里正为这事儿着呢，荀墨一问，他就气不打一来：“这是你应该的么？你现在要的，是查幕后想要置你于死地的那些家伙！这一次多亏了阿宁，下一次你就不可能这么走运了！等阿宁醒来，我要把你刚才说过话告诉他，谁你去死！？

没错，就是了。

这番心绪变化引起的表情变化，黄哲没有刻意敛藏，自然被荀墨尽收底。

再大的狐妖，力竭昏睡时也是一副乖乖的模样。

“我也曾经听说过这个世界并非只有人类活动的传言，也许，我们应该找个明白人问一问。据说H市有一类职业人叫驱师、还有一类相似的职业人叫猎妖师……”

荀墨撇了撇嘴，没说话。理亏在先，狡辩无力；而且，确实如黄哲所说，荀墨是说得就得的主。

拥抱，是人类社会的一礼节，见怪不怪。

“够了！”黄哲当即叫停，“不怎么样，阿宁总归是你我的救命恩人！你知不知，我们之所以跟在你后面让你躲过今天这一劫，完全是阿宁的功劳。”当下把胡修宁的“烈预”说了一遍。

有时情系一人，若是友情或者情，那是再明白不过的。最怕情系一人，此情介于友情于情之间，当事人夹在两座大山之间，偏又没有愚公移山的魄力和毅力。

当时，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飞扑去；有时一瞬间的决定，真的没办法去解释。现在回想起来，无论是为了救胡修宁还是为了救荀墨，黄哲都不后悔——哪怕死了都不后悔。

可是，这一次，当胡修宁恍如婴儿的重和温压在黄哲时，黄哲心里竟然莫明地……了。

“你以为……为你疗伤不必付代价么？”胡修宁的声音渐渐微弱，也越来越沉重，“我可能要睡一觉，但不会太久。睡的这段时间不要让人打扰我……你们兄弟俩记住刚才承诺过的话……”

荀墨自讨没趣、耸了耸肩：“开个玩笑而已，至于上火嘛？”

“我知。”黄哲已经科学之外恢复生龙活虎，看胡修宁摇摇坠，赶一把扶住，“你不要吧？”

所谓的昧不清，对某些人来说是一享受，对另一些人来说却是一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