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听他一直没有开，以为他仍在犹豫，摇了摇，背对着公寒：“当年在武安城楼，你对我说此生有三个心愿，一愿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二愿不负先祖，传承祖宗基业；三愿与我白首不离。如今太平盛世，淮王继位，前两条我都已替你到，这最后一愿，便看你的意思了。”

“你！你这没脸的神仙……”公寒又被他噎住，一边不情不愿的随他往里走，一边在心里嘟囔着，怎么活着被他欺负，死了变成鬼，还是被他欺负？

“那故事里的倒霉仙人，就是你从街上捡回来的乞儿，如今也正站在你面前。”龙渊叹了气：“个中情由纷繁复杂，一时半会也讲不清楚，总之为保你这一条烂命，我几乎耗尽万年修为，往后除了例行公务，还要每日去佛祖跟前听讲经，与众仙在紫竹林辩法。你若选择投生，我不拦你，也没力再去人间找你，你大可放心。”

龙渊只是微笑着礼貌应对，公寒却没见过这阵仗，只见那群来祝贺的人里有握着拂尘的老仙儿，有日夜忙着炼丹的老君，有凸额的寿星，三的杨戬，各有神通的八仙，摇着破蒲扇的济公，风雨之神，一百零八星宿星君，以及数不清的叫不名字的仙童和仙女，还有那持净瓶的南海观音。公寒凡人时虽是皇帝，但跪天跪地跪父母的礼数却是万分不敢错，此时又仅是连都没有的鬼魂，当即放开龙渊的手就要行礼跪拜。

众仙忙上前拦他

不问，但若要忘却今生，总先要全数知晓才是，我听判官说，在地府孟婆曾对你讲过一个故事，你甚是喜。”

龙渊底的哀恸转就被狡黠的喜所取代，厚着脸扣了公寒的手，一脸志得意满的样，懒洋洋：“除了我喜你，确实再没了。”

龙渊转过脸，抬起他的下颌，那双狭长凤目一直看公寒心里，又问：“这话说就是天地洪荒，不是几十年的事了，你再想想。”

两人走了没两步，周围忽然亮起一金光，接着三三两两的人从云雾走，都衣冠华，满脸喜的朝龙渊拱手问好，祝贺他重回仙班。

自己怎么就没想到，那小乞儿的神情举止，可真像个神仙。

说完这一席话，龙渊面疲倦之，放开公寒的手，走了两步，望着远的昆仑山发呆，适时云端的白雾被风卷起，将他的形映的若隐若现。公寒静静的看着他的背影，既没有回想自己坎坷一生与龙渊的辛苦经营有何关系，也没有回忆曾经的两情缱绻，只是有些无声的讶异。

公寒被他盯得脸红，嘴嗡动了几次，终于一横心，一跺脚：“你把我害成这样，若再不找你讨回来，岂不是赔的净净！”

又扯了扯龙渊的衣领，问他：“你我相识数十年，你可曾对我说过半句实话？”

招数都已用尽，他兀自等待，等了很久，久到他快忍不住回，突然被后的人牵住了手，公寒长长的叹气，低声：“罢了，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选的，都听你的便是。”

他从小就觉得，龙渊这样的人，无论立于街市，书房，猎场，朝堂还是战场，都是格格不。他总忍不住对这乞儿的世产生些莫须有的猜测，如今见龙渊独立在这空旷洁白的天宇，衬着那一翻飞的袍，终于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