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公寒这段时间的冷淡，大概是他怀疑自己不是真心，总之是为他失了仙家万年的清醒自持，从不知何时开始，真真正正的起了凡心。

转秋意渐凉，过完先皇祭日，八月十五已经近在前。

好在公寒同他预想的一样，听了几句不着调的解释就再不追究了，他不是执念的人，心如明镜，大多时候却宁愿糊涂，好像自己给自己找了一皆大喜的角落，懒惰的心安理得。

“怎么？”公寒想了想，“据说人在死前，都能看见鬼差手持镣铐前来拘魂，不过病的糊里糊涂，记不十分清楚，要不然又怎会以为你……”

他也觉得这话题不吉利，停住话，俯从满地书页里捡起一本奏章，随手打开，扫了几，忽然想起这些政事现在已跟自己无甚瓜葛，便尴尬的把奏章重新放回案上。

这一通说辞是龙渊早想好了的，原本以为公寒一醒就会询问，他便用此话开脱，不想公寒一直不提，心里盘桓算计的却分毫不差，他便有些恼羞成怒……或者说，连自个儿都没想到为何发了这么一通火。

龙渊不由叹，心说他哪里是命不好，这般难得糊涂的，本就是富贵闲人，对老仙儿说起时也忍不住微笑，轻哼一声：“他倒是好骗。”

公寒嘀咕了一声麻烦，手指把玩着丝帛的苏，不知不觉便笑了来。

这凡心来势汹汹，现在还余威尚在，甚至在想到他刚才竟用那般绝望而灼的神情说我喜你时，心里莫名涌起了快，揪着他在脸上咬了一，命令：“叫相公。”

公寒往旁边扫了一圈，因为不是在自己寝殿，十分不好意思，凑到龙渊耳畔极低的唤了一声，又自语：“你何必着急，只要没有哄骗我，就算是妖鬼怪也没什么，从今往后我再不让和尚士，顿顿给你吃生，朕是天，朕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现在又发这一通火，你不是万事不关心么，什么时候学的如此小孩脾气？”

天下能蒙蔽睛的，也只有自己的心。

龙渊坐在他对面，也斟了一杯酒，杯盏与他叮的一碰，仰脖将酒一饮尽，：“有理。”

龙渊注意到他表情的变化，从背后圈着公寒，吩咐：“陛下既然大好，就该学着理政，从明日开始过来随堂议事，一月之后你要恢复早朝，不准再懒怠了。”

龙渊推了他几次推不开，也就冷着脸随他摆了。

平定天下之后公寒的一直不好，龙渊又政务繁忙，中许久没有举行像样的宴饮，此番公寒与龙渊约好要

龙渊没搭腔，望着他若有所思，突然像想起什么重要的事，皱眉：“寒儿，你看见黑无常了？”

龙渊给老仙儿转述这一段，要求他扮演苦度众生的者，空来给自己证，很自然想到了那段说辞里的漏，他百密一疏，忘了有些凡人在奄奄一息时能看见间情形，所以当时并没多加考虑，就把赶来押送鬼兵的黑无常带寝殿，还不小心吓着了病重的公寒。

老仙儿喜上了里的酒，一杯接一杯喝个不停，饮到脸膛通红，惬意的咂嘴：“就算你什么都不说，他都要上赶着找借，若有一天不喜你了，那才真是编尽天下谎话，也唬不住他的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