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悉先皇遗现在何之人除千域外，还有工司，当日便是由他悄悄将遗移至司都的。此人这时正与一众倒戈的朝臣于后殿等待审查，只是这审查还未他开始便将此事呈禀了祁明。之所以急急坦白只为向祁明求一个宽赦，他自知已死罪难逃，只求能保住仅有的遗腹，祁明未立时应允，只此事还需先奏明国主，由国主亲自发落，说完便直接将他打天牢了。

又：“祁明，命你即刻彻查左季昀谋反一案，遂将他与其二尸首于左府，待案情查清还予其清白，再昭告天下。”

第一

先皇遗已被移至大殿，并安放于梓棺之中，不仅是皇澈，内一人等皆是首次睹得先皇遗容。

另有一人：“臣即刻就去拟旨。”

碧瓦朱檐的殿内外，满目的白幡缟素……

他扫了一大殿，忽然觉旁少了些什么，细想了许久渐渐明白过来，多年来那个与自己须臾不离的人不在边。想必此时他也比自己好不到哪里去，人且说同命鸳鸯，抑或是同命鸟更为贴切，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两个就已捆绑在一起了？

将诸事代完毕，杨桓便领命将殿下众朝臣押至后殿，一死一伤皆被抬下殿去，另有侍人前来清扫地上血渍，不多时众人散去，空的大殿唯剩皇澈一人。仿佛被去最后一抹气力，他的靠在龙椅上，一旁两个侍人见状皆不敢上前伺候，其中一个较明些，默默了殿门往后去了。

第50章第五十章

皇澈站起来，遂又弯腰拾起地上的圣旨，见中手鲜血在明亮的布帛之上染下印迹，便忙的揪起衣袍下摆拭。仔细了一阵又抬手去看，见指关节仍有残留，依旧发狠的去，直将掌心搓红了才肯作罢。

皇澈将眶中最后一滴泪拭去，现下纵有万般哀痛，也由不得肆意发作。众人只见他神一凛，方才还坐于地上恸哭的他这时已似换了个人般，听他：“杨桓，命你将逆贼千域押大牢，殿上一人等暂扣中，待祁明细查过后再依法置。”

转向前走去，脚步紊的踏上台阶，却止步于龙椅前。曾几何时，他父皇就坐在这把龙椅上，教他明辩事非，同他讲家国天下事，那些谆谆教诲至今言犹在耳。倘若他还在，哪怕训斥自己几句也是好的，只是不能就这么离他而去，连最后一面都未见到。

他已见过太多的死亡，旁熟稔之人一一在他面前死去，并且都是为他而死。皇澈一脸木然的看向钱海，汩汩的鲜血仍从他膛溢，直将衣袍都染尽了。腥红的血淌了满地，他手下亦是一片稠。

便吐鲜血昏死过去。

钱海陡然间睁大了，只了句：“老来了。”便咽气而绝。

杨桓：“臣领命。”

千域为隐埋先皇病崩一事将千麒的遗移至冰窖之中，距今已有四五日。先皇离世时只有钱海与近侍候的几人知，因除去钱海外都是千域的耳目，故此当千域得知先皇已逝后便立即封闭了内殿，任何人都不得。

祁明：“臣定不负圣命。”

又：“即刻拟旨，诏告天下，国主病崩大丧，举国大孝，百姓皆着素服，罢饮宴，戒百戏乐曲，直至先皇葬期结束。并敕令司礼监立即办国丧，不得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