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传来时，霜未突然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他以为上来的人是叶惟远，可话说到一半就住。

红白浆和着两行血泪一同沿着死白的面颊淌落，模样煞是可怖。

就算有天大的恩情也该到了。

其余的活尸们手挽着手，呼唤迟迟不肯现

“虚情假意。”

某日，叶泷说他需要一人献，他便不问缘由地站了来，决心彻底偿还叶泷的恩情。叶泷用泷刀斩下了他的颅，将他的被连同白蛇的骸骨一同加那铜锅烹煮。他的颅在外边冷旁观，算是彻底明白了明白叶泷要将他成那名为人豸的怪。

“叶……”

觉得晦气，叶泷将这颅随手丢到一旁。

“主人……”

“恭喜主人，贺喜主人。”

“辰已最后有一句话要送给主人……”

除了叶泷又能是谁？

不知为何她的心里有极为不好的预，就像许多年前那个本应旖旎的夜里，她披着绣满烈榴的嫁衣，坐在团锦簇的新房，咬着嘴羞涩地等待。

“终有报……”

他手快如疾风，瞬间戳瞎了辰已的双。

忍着痛楚，辰已示意叶泷凑过来。

“这样你还认不来是谁吗？”

奇怪的是明明颅和分开了，灵魂都要被那铜锅煮化的痛楚还是传给了他。他的哀嚎响彻地牢，只恨不能当场死去。可他不仅没有死，还在叶泷过来唤醒他时，睁开睛唤了他主人。自那天起，他化成了这半人半蛇的怪，替叶泷镇守了这地千百年。

“你就在这地底慢慢腐烂吧。”

叶泷将它的颅托在掌心，与自己的视线持平。

似乎到痛苦，辰已闭上睛片刻。

——来的这人散发着和叶惟远截然不同的危险气息，更加的冷酷，也更加的邪恶……

然后它彻底咽了气。

周遭的一切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鬼样，而灯里油差不多要燃尽，火光越发地寥落。

将那再无利用价值的躯丢翻的岩浆里，他拾起地上的短刀，足尖地，整个人就如一架纸糊风筝般轻飘飘地飞上了来时的。

叶泷冷哼一声，盯着它血红的双轻声，“不如瞎了的好。”

被叶惟远放置在的颅半睁开睛。

叶惟远到现在还没回来。

最终她没有等来自己青梅竹、少年英俊的郎君，而等来了那个毁了她一生，要她每每想起都恨之骨的。

它自认对叶惟远仁至义尽，可看到他落得这般下场还是于心不忍。

“今天是我的好日，你总该有些表示吧？”

辰已那瞎了的颅了好几圈才停下。

“辰已还有最后一句话要和主人说。”

·

它们依次亲吻，随后放怀里好生珍藏起来。

它本是凡夫俗，因为叶泷于他有恩，不得不留在他的边报恩。它亲目睹了叶泷是如何堕，作为极少数的知情人，它顾念着恩情，守如瓶，绝不和其他人说起。

“霜未，霜未，快来呀！”

“善恶……到……终……终……”

不等叶泷接话，它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善恶到……”

胡思想间，外边的动静越来越大，几乎到了无法忽略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