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梁厉只能顺着声音的源望过去：“病房怎么关灯了？”

“说了不是什么大病。护士就来了一次。你明天就能院了。要开灯？”

片刻后，詹之行回答他：“又不丢人。”

梁厉就无可奈何地说：“你能不能让我安安静静一个人地会儿洋相？”

詹之行那边传来些轻微的响动，好像是从陪护床上坐起来了：“你真的不睡了？”

梁厉惊魂未定地着气，好一会儿才听见詹之行的声音：“……你怎么了？”

浮上一浊气，梁厉忍无可忍地暴躁起来：“你他妈得着吗！”

“哦，那你睡一下。明天礼拜一，还有你的课呢。”他想想又说，“我先向你请个假。”

“不是什么大病。就是低血糖。”

梁厉起先嘴：“睡多了。你怎么不睡？”

这一次，他倒是了个梦。

“睡不踏实。”

四目相对的瞬间，詹之行的睛里没有一欣喜，还是那付油盐不的死样，声音也是不咸不淡，平静得很：“太晚了，我叫韩清回去了。”

可惜梁厉的小算盘这次没灵——也许是呼的频率，又也许是詹之行耳聪目明甚于常人，总之还是由詹之行先开了：“怎么不睡？”

梁厉咬牙关，冷冷地一笑，笑罢后也不发脾气了，只是问他：“我的

“我吵着你了？”

于是，梁厉翻了个，丢下一句“随便你”，再次睡过去。

这是个不折不扣的噩梦，当他再次醒来时，整个脖都被汗浸透了。更可怕的是这个梦不过是一场旧日再现，提醒了他曾经发生过什么。

这四个字让梁厉暗自苦笑，可现在大脑实在太，无从分辨它们是否有更的一层意思。而他也确实太累，什么都无从谈起。

一麻，梁厉下意识地拒绝：“没什么好聊的。”

梁厉挣扎了一下，发觉自己浑酸，没有一丝力气，简直燥，好半天才从牙里挤一句：“哦。”

“你还没走？”

他一下卸了劲，拿被遮住脸，迷迷糊糊地想就这么再睡过去。可没一会儿，被就被轻轻掀开了。

等再有意识，毫不意外是在医院里。另一桩不意外的事则是，詹之行就在病床边上。

“……嘛？”

厉绝望地想，这回真他妈丢脸大了。

他中午刚过到的家，这一折腾，原来已经到了第二天的三。这一次醒来之后他已经毫无睡意，想着病房里还有个人，便连翻都不敢，就是不愿意惊动他。

“不渴。几了？”

“差不多三半。”

“没走。”詹之行一顿，“我今晚留下来陪床。”

“不睡我们聊聊。”

“别。”

“喝吗？”

梁厉没吭声，转过脸左右一看，发现是个单人病房。

梁厉又躺回去。

梁厉脑海中像是忽然炸开了一个烟，明明什么也看不见，他还是瞠目结地又一次望向了詹之行：“你……！”

“那倒没有。”

“你……”梁厉有些窝火，“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

“我反正知了。”詹之行停了停，声音低下去，语调也和缓到了极致，“我向你歉。”

“我今天下午已经和系里请假了，明天我也不去。”

“你失去意识的时候，哭了一阵。”